不提之後愈演愈烈的刺殺事件,此時,狼狽而逃的喻從詩與紅衣男子一邊小心著身後的追兵,一邊慌不擇路的向著前方逃去。
皇家護衛縱然比不得高來高去的武林高手,卻是在戰場上經過百般廝殺的鐵血軍士,在紅衣男子重傷的情況下,自然能對他二人造成極大的威脅。
紅衣男子,也就是湛霄,他看著沿途滴下的血跡,聲音低沉的咳嗽了兩聲,那血跡發黑,顯然是已經中了毒。
既然已經明知道來人身負絕世武功,自然要做好萬全的準備。作為一個曾經的武林絕頂高手,長離自然清楚該對付他們,用毒藥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周身的真氣運行凝滯而晦澀,麵色鐵青,不時有黑氣上湧。湛霄嘴角又溢出血來,看得一陣喻從詩心驚肉跳。
他們逃啊逃,逃啊逃,始終無法甩掉身後的追兵。
濃重的夜色就仿佛一張打開的血腥大口,吞噬著所有的生命。
在幾近絕望的時候,湛霄與喻從詩終於見到了一絲曙光,有人收留了他們,是北然前來覲見的使節。
大衛與北然年年交戰,互有損傷。十幾前北然王庭內亂,北然勢力分裂為東西兩支,大衛借此出兵,滅了其中較弱的一支,剩餘的一隻獨木難支,再次與大衛交戰,無數青壯被屠,實力大降,隻能俯首稱臣。
自簽下稱臣的國書之後,北然的使節每年都會趕往大衛,向大衛呈上大量的貢品。
這一次,使節進京,卻不僅僅是上呈貢品,還是互送北然十三王子來京。
國書一下,北然的大王子就隨同一起來到了大衛,以為質子。而在前些時日,北然那位年紀已經不小的王子突然猝死,所以北然便再送了一位王子過來。
這位王子,不過十四五歲,但放在草原,已然成年。之所以會被作為質子送到大衛來,是因為他在草原王庭的權力爭奪中失了勢,作為一個戰敗者,被送到了大衛京城這個危機四伏的地方。
夜色越來越沉,沉得能夠壓死人。望著倒在自家牆邊的兩個陌生人,北然十三王子呼延則深邃的眼眶中閃過一絲陰狠,然後命人將那兩人救了下來。
能夠在皇城掀起這麼大風浪的人,必然不是普通人,如果能夠為他所用,說不定能讓他解開現在的危局,重新回到草原,登上北然王的位置,然後再吞下大衛這片肥沃的土地!
可還沒等他想到要怎麼利用這兩個人去為他辦事,他家的門就被狠狠的拍動:“開門!”
冷肅的聲音仿佛夾雜著兵戈的沉凝,讓北然十三王子驀然的一頓,他示意手下的人將門外的軍士打發走,可門外的軍士完全沒有要與他商談的意思,見門久久不開,直接哐當一聲,將門踢開。
一身鐵甲的軍士身上還纏繞著血腥味,鷹視狼顧,不算狹小的院子裏所出現的東西都落入了他的眼中。
血跡!
帶隊的軍士眼神瞬間一凝,然後緊緊的盯住北然十三王子。草原人,哪怕還是個少年人的模樣,依然不可小視。
他以及盔下帶領的軍士都已經認定,這個北然人,必定與那兩個刺客有關聯。
東宮發生刺殺事件,刺客還奪路而逃,這可是大大的失職,若是陛下與太子追究起來,隻怕整個神軍衛都要被削掉一層皮。
這個時候,隻有戴罪立功,找到那兩個逃掉的刺客,才有可能躲過這一劫。
不需要領隊的軍士多吩咐,剩下的衛士就自發的上前製住了北然十三王子,開始搜查整個府邸。
所以,剛剛安定下來,以為逃過一劫的喻從詩與湛霄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又聽到了那些催命的聲音。
他們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荒謬與不敢置信。
這什麼情況?
沒辦法,隻能趁著那些軍士還沒有搜查到這裏,趕緊跑路。
被控製住的北然十三王子陰鶩如狼的眼神中多出一些不可置信,不是,他的雄圖霸業呢?怎麼還沒開始就夭折了?
想到那兩個逃走的江湖人,北然十三王子心中就是一陣痛惜,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