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四五畝大的宅子,內裏卻並不粗獷,反而帶著江南水鄉的秀麗。
長離走過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個在做工的仆婦,沒有了黑夜的掩映,這些仆婦的本來麵貌更是暴露無遺,那一具具單薄的平麵的身子明晃晃的告訴他們這些外來者,他們不是人。
哪怕現在是白天,長離手中依然提著那盞燈,而那些仆婦在看到燈的時候,都會十分忌憚的避讓開來。
就這樣,長離走遍了這個宅子,除了主院,主院是老爺夫人住的房子,占地麵積在這座宅子裏是最大的。
本該防守嚴密的院子此時安靜一片,看不見半點人影,長離走到了院門前,除了看到滿院的花樹之外,再看不到其他。
等等,好像,有人出來了。
那是一個容貌十分秀美的女子,穿著一身簡素的白衣,好像是孝服。
她並未麵對著長離,可長離仿佛能感應到她的愁緒,她倚靠在欄杆旁,靜靜地望著眼前雍容盛放的花兒,身子單薄得好像能被一陣風吹去。
可還沒等她在這裏坐上一會兒,她的身後又傳來了一道明豔的女聲:“小憐……”
一個身穿紅衣的人影走入了他的視線中,口中呼喚著什麼,往白衣女子的方向走去。
可在她聲音出現的那一刻,白衣女子的身體驟然的顫了一下,她慌張的握了一下手,然後身形便驟然的消失不見。
見到這一幕,紅衣女字的身形驟然停下,眼中閃過一道克製不住的凶厲,她猛然的轉過頭來,倏的對上了長離的視線。
“是你,嚇走了她!”
那是一張明豔大方的臉,若白衣女子的容貌如空穀幽蘭一般秀麗,那她的容貌卻是如雪地紅梅一般的明豔灼人,而她的聲音,也像烈火一般的灼人。
她看到長離,視線往他的臉上一掃,眼中驟然閃過一絲刻骨的厭惡,腳步輕移,下一瞬,她就出現在了長離的麵前。
看著長離手中提著的那一盞燈,一絲不屑自她的眼中閃過:“以為這樣就想攔住我?”
長離沒打算這時候就和她對上,畢竟,大戲要在七點後才開場。
他聲音平穩的說道:“她又出現了。”
紅衣女子下意識的回過頭去,卻沒見到她拚命想見的人,頓時明白長離是在騙她,她怒不可遏,轉過頭一看,那個讓人生厭的小子已經不見了人影。
她頓時發出一聲驚天的怒號,讓這座宅子裏的紙片人都開始瑟瑟發抖,依附在紙片上的靈魂也被嚇的差點消散了去。
她本來一絲不苟的紅衣迅速的張揚起來,在宅子裏掀起一陣狂風,她管不了那麼多了,她現在就要去殺了那小子泄憤!
而在這時,宅子裏突然響起了一聲低低的歎息,她便慌慌張張的轉過頭去:“小憐?”
回到了偏院中,長離將燈籠放下,然後將燈籠裏的青白火焰取出,火焰離開燈籠之後就開始不住的搖晃,好像下一刻就要熄滅。
長離將這火焰靠近燈籠的提手,隻見其手指上突然顯現出一道蜿蜒的紅色細線,細線左右纏繞著,將整個提手的圈了起來,而這細線,很快就要蔓延到長離手握著的地方。
那紅衣女鬼,果然不會那麼輕易的作罷。
青白的火焰將那些紅色燒的幹幹淨淨,在被重新挪回燈籠裏的時候,火焰又是升高了幾分,好似得了進補。
回院子的時候,日頭已經西斜,現在耽擱了這麼一會兒,便真正的來到了晚上。
晚上,要來迎親的新郎也到了。
他依然是那麼的猥瑣,猥瑣的讓人恨不得直接送他去見佛祖,這一次,他敲的是長離的門。
長離正在房中打坐,聽到那密集的拍門聲,他驀地睜開了眼睛,恍若琉璃一般的眼中折射出一道冷清的火光,他聲音冷然道:“滾!”
正在拍門的新郎被他不客氣的話語嚇的手一頓,然後便繼續操著那猥瑣的聲音呼喚:“小娘子,小娘子,開開門,我是你……”
他素來喜愛美人,早些年不隻是從各個地頭搜集來的美人,就連**也有涉獵,今日那臭婆娘已經在白天出來了,想必晚上她不會再出來,這一回,他可要當個正正經經的新郎,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