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經了萬萬千任務,長離走過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任務者都走不過的副本,也得到了足以讓自己立地成聖的經驗值,當然這個前提是,主神空間能讓人立地成聖。
終於,他來到了最後一個副本——魍魎地獄。
這個副本還有另外一個名字,百鬼夜行。
‘百’隻是一個形容詞而非量詞,並不是說鬼魅隻有成百之數,而是說,鬼魅數量已經多到數不清。
這是活人的地獄,也是幽魂的故鄉。
長離需要從這個地獄闖出去,而不能被這地獄中的鬼魅死死地拖在這一座幽靈之鄉,陷入永久的長眠。
這一個副本,沒有時間限製,也就意味著,如果他找不到離開的路,他就會被永久留在這裏。
灰蒙蒙的城市裏,長離現出身形來,一瞬間,整座城市的人的視線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這座城市裏沒有活人,所以,現在這些露出和善笑容的人,都是有鬼魅假扮的,而這些鬼魅,大多數都是熟人,是他在過往的副本裏遇到的人。
眾鬼之城,幽魍無光。
哪怕是在白天,長離也能夠感覺到,他們藏在皮相之下的惡意.
走在這古老的城市中,長離隨意的向著四周張望,他並不懼怕這些惡意,因為這個世上,沒有能夠傷到他的人,哪怕是作為一切主宰的主神。
他之所以會在主神空間中輾轉,通過這麼多的任務,隻是因為,他想找回曾經弱小的自己丟在這裏的東西。
歲,他要找的,是歲。
腳步落在青石之上,發出輕微的聲音,他的衣飾一如城中的居民一般,古樸而又簡練。
從踏進這個城市起,他就沒有再隱藏,巍峨如山海,廣袤如天地,這本就是他該擁有的氣勢。
他合該是那高高掛在夜空中的明月,任滄海桑田,人世浮沉,也不改分毫。
當他往前走的時候,攔路的鬼魅紛紛無意識的避讓,在白天,他們大多都保留了一些神智,所以,看見這個能輕鬆解決他們的人,第一選擇不是衝上去與他再鬥一場,而是悄悄的避讓,更何況,這個人,此時看起來,更為危險。
他們不敢違背他的意思,更不敢攔住他的腳步。
一個金色的小球從不遠處滾了過來,伴隨著小球而來的,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
她跑到長離的腳邊,撿起皮球,然後抬起頭,甜甜的笑著問道:“哥哥,我們好久不見了。”
她單手抱著皮球,一瞬間的功夫,皮球就變成了一把金色的剪刀,剪刀刺破鬼城冰冷的空氣,直直的向著長離戳來。
她是伯爵小姐,也是長離主意識降臨之後所經曆的第一個副本,她的眼睛被長離找出來的公主的剪刀給剪掉了,所以隻能無奈的讓人通關。
她很不喜歡這個過於精明的大哥哥,所以想要用她的金剪刀戳死他。
長離雙手置於袖中,低下頭,看了一眼這個笑容如同抹了蜜一般的小女孩,眼神無波無瀾,仿若深山古潭。
小女孩卻莫名的心中一寒,她握著剪子的手在發抖,下一刻,她就驚慌的發現,她的剪子碎掉了,金色的大剪刀裂成了一塊一塊的小碎片,掉落在地上,任她怎麼撿,也撿不起來。
她悲傷的坐在地上痛哭:“我的剪刀,我的剪刀,愛麗絲沒有剪刀,也沒有眼睛了,愛麗絲沒有剪刀,也快要死了……”
長離直接越過她,沒有理會她的哭嚎,他看到前方有一個留著山羊胡的老頭正在給人測字,趙老頭感應到他的目光的時候,笑眯眯的對他道:“這位官人,我觀你印堂發黑,隱有血光之災。”
長離如他之願,走了過去,坐在了算命攤子前。
其餘排隊的鬼魅忙不迭的讓開道路,雖然他們已經死了,可他們還是想要測一測,自己究竟是什麼命。
算命的老頭拿出一支筆,對他道:“還請官人落下一字。”
長離沒有接過算命老頭的筆,他直直的望著算命老頭,如同望向沒有靈性的草芥,他道:“你當真想讓我握筆?”
不是留字,而是握筆,重點在這支筆上。
算命老頭的笑僵了僵,他悠悠的歎了一口氣:“官人說笑了,既然您不信任老夫,又何必來老夫的攤子?不如早早離去,也免得消磨了光陰。”
長離依然冷淡,他道:“既如此,那就測吧。”
他握上了那支筆。
然後,那支筆就發生了難以承受的咯吱聲,仿若由白玉鑄成的筆杆之內流淌著汙濁之水,將筆遞給長離的算命老頭和善的臉瞬間變得鐵青,血絲從他的眼耳口鼻之中流下,讓他看起來可怖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