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君墨白,第一次看到簡汐是在她母親的葬禮上。
那一年她才七歲,穿著孝衣,小小的身子站的筆直。小臉被凍的通紅,眼眶微紅卻沒有眼淚。
過往的人都對她指指點點,“這女孩的心可真冷。”
“是啊!自己母親死了都不哭……”
簡汐立在原地,迷茫的眼神隻是呆呆的看著眼前的那口棺材。
我以為她隻是年紀還小,並不知道死亡意味著什麼。轉身與人寒暄了幾句正要離開,衣角被人拽住。
低頭一看,是一雙藕節似的手拽住了我。
簡汐睜著大眼睛,脆生生的問:“你是仙人嗎?”
“不是。”我素來不喜生人的靠近,對她卻沒有排斥。
“哦……”她鬆開了手。
我心頭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感,開口問道:“你找仙人做什麼?”
“我母親說過,隻要我不哭,她就會拜托仙人送她回來見我。我想找到仙人,想請他轉告母親,我沒哭!”
我摸摸她的腦袋,一時想不出什麼來安慰她。
“我雖然不是仙人,但是也認識一兩個,到時我替你轉告。”
“真的嗎?謝謝叔叔!”
再後來,我的心裏總會想起這個惹人心疼的女孩。
三年後,我又來到那裏。看到已經從小包子臉變成鵝蛋臉的簡汐。她似乎很不開心,獨自一人向西行。
我生怕她有什麼危險,跟在她後麵,一路來到她母親的墓碑。
她朝著墓碑跪下,磕了頭。
我聽到她說:“母親,父親帶來一個妹妹,我心裏難過可是又怕父親傷心。”
頓了頓,她俏生生的聲音傳來,“母親,這兩年我從未夢到過你,是不是你生氣了?所以不肯來見我?”
我腳下一動,踩到樹枝發出聲音。簡汐很警覺,喊了聲:“誰?”
我露出身來。
她一眼便認出了我,“叔叔,你又來這裏騙誰?”
我心生喜悅,卻又慚愧萬分,三年前確是我騙了她。
“不過也多虧了你,我當時總算沒有那麼難受,原諒你了!”簡汐露出一抹調皮的笑。
我從衣袖中拿出一把玉笛,“這個送你,算是賠禮。”
“好漂亮,真的送給我嗎?”
“這個玉笛隻能發出三次聲音,有危險的時候再用。”
“謝謝叔叔!”
她第一次吹響玉笛,我急匆匆趕來,她卻告訴我隻是想試試這個玉笛的效果。
我很生氣,更多的卻是因為心頭多出的那抹撓心的擔憂。
也許是因為我太過嚴厲,很長時間我都沒再聽到玉笛聲。
我投身於修煉中,閉關多年。再次聽到玉笛聲,我感覺到心都顫抖了。
看到長大了的簡汐抱著一個滿臉血汙的男人與士兵周旋,心頭浮起一抹不知是何滋味的情緒。
替她擊退敵人,我執意將那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從她懷中搶走。
她輕聲說了聲謝謝,我這才發現她受了嚴重的內傷!
是因為那個男人嗎?
我第一次嚐到了嫉妒的滋味。
簡汐傷好後,我與她在梅花林裏喝酒,她說她要嫁給那個男人……
我的手微微一抖,卻也沒說什麼。因為她臉上幸福的笑容,也許才是我想守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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