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
雲乾坤被兩名藍袍男人押過深深庭院,進入四方院落正中那間青瓦紅磚所圍繞的武場當中,隻見武場燈火通明,已經有浩浩蕩蕩無數人馬圍攏在武場空地上,大多是比較年輕的子弟,穿著則是清一色的純白錦緞束衣短打。
而她就在這樣萬眾矚目下被押進了空地的正中。
空地上,除了外圍身著白色長袍的一眾年輕子弟,圈子中心則站著兩撥人馬,看上去是對立麵。
其中十幾名清一色的寶藍長袍的男女,這群人穿著華貴顯赫氣勢不凡,麵容上也都滿是桀驁不馴之色,看上去威風得很。
這群藍袍男女,以一位中年女子為首,隻見她發髻高挽,斜插著一隻藍鳳寶釵,身穿寶藍錦緞百褶鳳尾裙,腳上也是穿了雙藏青鳳翼鞋,手上更持著一根流光溢彩的深藍法杖,端得是雍容華貴,帶有幾分妖嬈。
因為押著自己的人就身著藍袍,所以雲乾坤猜測這位雍容華貴的中年女人即是他們口中的鳳家主母。
站在這群寶藍長袍對立麵的,則是幾位身著白袍的老者,穿著打扮,與武場外圍的大批白袍年輕人應該是一起的。
當雲乾坤被押入場中時,所有人的目光就齊刷刷地集中到她的身上。
氣質雍容的中年女人皺了皺眉,一雙鳳眸將雲乾坤從上至下打量個遍,最終揚起唇角道,“竟真是個男孩,相貌倒也似像極了大祭司,是個一等一的俊俏公子,我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雲乾坤摸不清眼前局勢,又是雙手被藍袍人扣在身後,隻得抿唇回道,“雲乾坤。”
“主母問話你竟敢站著回!”一名身著同色藍袍的年輕男子從中年女人身後踏出,他脖頸高昂,氣度倨傲,隻一揮手,雲乾坤就感到一股強大氣息撲麵而來,雙膝頂不住沉重壓力緩緩朝下跪去。
鳳家主母雍容一笑,側身仰首道,“叫蚩狴血脈給我下跪,這樣的大禮,我可受不起。”
雲乾坤心裏一驚,再是一怒,她又哪裏肯給這來曆不明、渾身打扮得像隻藍鳳凰似的女人下跪。
她使出渾身力氣企圖抵抗對方的壓勢,然對方來勢迅猛,她又還沒恢複氣力,不禁整個人眉毛擰成川字,汗水再次席卷全身。
膝蓋,也距離地麵卻越發離近,隻再幾公分便要觸著冷硬的青磚地麵。
就在這時,白袍老者中為首那人忽然一個閃身瞬間移至眼前,隻見他手掌猛地扣在雲乾坤的肩頭,後者眼前一花隻覺被一股大力提起,下一刻已經脫離了藍袍大漢的控製,出現在幾名白袍老者身畔。
那股壓製她險險下跪的氣息也瞬間就煙消雲散,隻見那名救下自己的老者正眸光熠熠地打量著她,“你姓雲?”
雲乾坤疑惑地點了點頭。
老者又瞪著眼珠露出笑意,“好好好!江秦果然守信,到了你這一輩依舊隨我雲家姓!看你這般年紀,應當是江秦的外孫?他可曾告訴你,到了天都大陸來尋你的曾外公雲崇海?”
聽老者語氣,他就是雲崇海。
隻是他說江秦是自己的外公?
雲乾坤記起,父親在信中提到,破開結界會將自己送到一個名為天府城雲家的地方,而這裏即是自己母親的娘家,家主即是自己的外公雲崇海。
但天都大陸沒人知曉兩個世界的時間不對等,父親江秦離開十幾年,對於他們來說已經過去二三十年,所以自己如今十八歲的年紀,在天都人看來理應是江秦的孫輩,而不是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