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凜凜,火光大炙,四周一片喧囂,奔跑聲哭喊聲喝罵聲亂亂。
並不多久,果然有大批黑衣人悄然而至。他們迅速包圍了整個應家大院,卻沒有立即動手。
顯然在等信號。
大門廊下的燈籠被夜風一吹,在半空中搖搖晃晃,忽明忽滅。
又過了一刻,陣陣馬蹄聲響,馬鞭聲切切,很快有兵器交接聲鏘鏘傳來。
應是西門進城的土匪與北門進城的朝廷軍交上了手,打鬥正酣。
此刻場景再現,駱鳳羽的心情卻截然不同。
她還記得,那晚她和阿越兩個隻顧逃命,哪有心思理會其他。
而今,她卻能悠閑地坐在房頂上坐山觀虎鬥。
即便是在這個時候,鐵石勒也依然在按原定的計劃執行。
或許與他而言,對陛下的忠誠是真的,在不違逆陛下旨意的前提下,順便為另個主子除去心腹大患也沒什麼。
來的土匪人數似乎不多,朝廷軍又早有準備。
很快,西城那邊的交戰結束了。朝廷軍大勝,土匪們不是被殺就是被擄,很快供出主謀者乃應氏兄弟。
這下更有理由誅殺應家了。
鐵石勒當即傳令,讓包圍應家的黑衣人馬上動手。
半刻鍾後,當他帶著大隊人馬,威風凜凜地出現在應家大門口的時候,早已等候多時的喬啟睿果斷拉緊了弓弦。
他的射禦功夫是當朝大將軍程拜親自教的,十二歲時便能百步穿楊,堪稱神技。
此弓弩雖不像戰場上使用的重弓那般勁道,但他早已貫注了自身內力,威力絲毫不弱於重弓。
他有信心能一擊必中,必中則必死。
箭矢挾著“嗖嗖”破空聲,以雷霆萬鈞無比強烈的氣勢直直射向鐵石勒的脖頸。
那一瞬,駱鳳羽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睜圓了眼死死地盯著大門口的一舉一動。
此刻喬啟睿反倒不緊張了,比平時任何時候都鎮定,眼裏心裏也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早已瞄準的目標。
鐵石勒做夢也沒想到,會在重重護衛、眾目睽睽下遭到暗襲,且是最最致命的一擊。
那一箭洞穿了他的整個脖頸,箭尖從他前端露出時鮮血才隨之湧出來。
突然受到重創,鐵石勒一個踉蹌往前撲了一下,臉上現出驚駭痛楚的表情。
“將軍,將軍您怎麼啦?”他身側的兵將忙上前扶住,嘴裏發出驚呼。
鐵石勒此時已說不出話來,他艱難地轉過頭,用力地抬手指著剛才箭射來的方向。
一個黑衣人驚道:“有刺客!快追!”
話音落,幾個黑衣人如箭般竄上了對麵房頂。
喬駱二人沒那麼傻,早在那箭射出後便迅速離開了。
二人先前特意穿了夜行衣,乍一看去跟鐵石勒手下的黑衣人穿著一樣,這會兒又是晚上,因他的突然中箭身死,場麵一時混亂極了。
兩人趁機隨黑衣人衝進院子,回房後又速度換了衣裳。
駱鳳羽暫時做了他的小侍衛。
隨後,喬啟睿走出房門,在一眾親衛的簇擁下來到前院,大聲道:“應氏勾結賊匪,誣陷朝臣,謀害命官,草菅人命,剛才更是暗襲謀害了鐵將軍,可謂罪行累累,罪不可赦,應氏當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