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絲毫沒理會丈夫的嘲諷,依然絮絮叨叨道:“哦,我知道了,肯定是那丫頭搞的鬼,難怪她要想方設法地去隆慶宮了,敢情是為了方便在太後跟前吹耳邊風啊。氣死了,可惜了我那麼好的鐲子,喂了白眼狼了。”
王玄無語地看著她,都懶得解釋了。
夫妻倆正僵著,東跨院得了消息的王韻壹匆匆地跑進來,見到父母連禮也顧不得行了,嘴裏急急道:“父親,母親,我怎麼聽說,四哥哥的婚事不議了?”
王玄登時臉色一沉,斥道:“你過來做甚?這是你該問的事嗎?回你的屋去。”
“父親,您說啊,到底怎麼回事?好好的陛下怎麼就改了主意了?”王韻壹扯著父親的胳膊,神情焦急地問道:“還有太後祖母,她那麼疼我,肯定希望我嫁給四哥哥的——”
然而,她話還未說完,便被王玄一個巴掌打斷。
王玄氣急,眼中滿是怒意,“姑娘家家的,怎地這般不知廉恥?別說你是我的女兒,我沒你這恬不知恥的女兒!”
王韻壹吃痛,下意識地用手捂住,心裏既委屈又難受,沒忍住當即就哭了。
父親素日雖然不怎麼關心她,但也從未打過她呀…
哎呀,父親不疼我了!我不活了!
王韻壹哭著衝出書房。
“你,你瘋啦?”柳氏氣得臉都白了,一時不知該數落丈夫,還是該去追哭著跑出去的女兒。
“她之所以變成這樣,不都是你慣的?你還有臉說?”王玄氣呼呼地說道。
貴為丞相,每日要忙的政務實在太多,家裏的事便沒怎麼過問。
沒想到柳氏教出個這樣的女兒,實在有辱家門!有辱門庭啊!
“嗬,你教得好,那你教啊!”柳氏冷笑道:“王大人,你捫心自問,這麼多年了,你為這個家做過什麼?又為你的兒女們做過些什麼?是,你是堂堂左丞相嘛,你大權在握,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眼裏心裏裝的都是南晉朝廷,你恨不得將這條老命都賣給他們喬家,可喬家呢?又是如何待你的?連賞你女兒一個王妃的身份都不肯…”
柳氏越說越起勁,似乎要將心裏所有的委屈都吐出來。
“夠了!”王玄氣得大喝,額上青筋直暴,手掌“啪”地重重地落在書桌上,將好幾冊書卷震翻掉地,“柳氏,看來是我平日太縱著你了,你若實在不想好好過,那就和離吧。”
和離?
猶如晴天霹靂,柳氏一時被震得沒有緩過神來,隻張大著嘴巴,瞪眼直愣愣地看著自己夫君。
夫君剛才說什麼了?
我好像沒有聽見。
王玄說完後登時就後悔了。
他與柳氏雖然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但到底結發夫妻這麼多年,感情自然是有的。
若不是被氣得急了,他又怎會說出這樣的話?
柳氏這會兒終於緩過神來,也想起了夫君剛才說的話,頓時又羞又氣,指著王玄的鼻子大罵:“好!好!好你個王玄,欺負我柳家沒你王家勢大是嗎?和離就和離,你以為我願意呆在王家,圖你這丞相夫人的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