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側身,短劍落空之後,我還來不及站穩,他第二劍又淩空而來。
這一次,我躲閃不及,隻能伸手去擋。
我的右手不偏不倚接上了一劍!
“啊!”我失聲大叫,小道士好像也沒有料到我會去擋,愣了一下,急忙收手,往後退了一步。
我一看,手臂上的衣服竟然沒有被刺破,抬了抬手,右手毫無痛覺。
這柄劍對人類沒有傷害?
可是他第三劍又來了!
剛才如意還在我的衣服裏輕輕蠕動,一驚一乍的感受著外麵的爭吵和打鬥。可是現在她已經安靜了好一陣子,從小道士出劍開始她漸漸沒有了動靜。
我知道了,這柄劍出的光波,是專門來對付妖的。他屢次出劍,就是想把如意害死。
我連連後退,他步步緊逼。
最終,我無路可退,我的身後,是一道懸崖。往下看,黑黝黝不見底。
知善收了劍,抱著手冷冷的看著我。
前有道士,後有懸崖,我注定輸了。
太陽升起來了,山穀裏的風輕輕吹過,帶著清晨的氣息,鳥兒嘰嘰喳喳爭相出巢,紫藤蘿的花快開了。
這個世界真美好,我不想死。
可是我又不想出賣了如意。
“怎麼樣,還跑啊?為了一隻妖,你太不值得了。”知善幸災樂禍的樣子讓我恨得牙癢癢,“識相的,把妖交給我,我告訴你:寧可誤殺一個人,也不放過一隻妖!”
“呸!你這是什麼狗屁大道理,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我強作鎮定,料想他也不敢。
“我不會動手殺人。但是,我也不會從我的眼皮子底下放過一隻妖!我現在給你兩條路選:你可以把它交給我,從這裏平安走過去;當然,你也可以跟妖一起跳下去,那隻妖已經不行了,從這裏摔下去,也活不了。”他陰森森的話讓我心裏僅存的一點希望也破滅了,他是真的動了殺念。
“你的名字叫知善——知恩,善良,可是你一點都沒有憐憫之心!”
“它是妖,人人得而誅之,我憑什麼要憐憫它……”
我打斷他的話:“可是我是人!我從這裏掉下去,會摔死的……”
“我隻管捉妖!師父說過,凡是阻止我們捉妖的人,都是壞人,都是人類的敵人!你死了,是你自作自受。當然,懸崖勒馬,你現在還有選擇的餘地……”
“我是女人,你難道就沒有一點點憐香惜玉?”
“哼!唯女子與小人難養……”
他的話,被一陣清脆的笛聲打斷。
清麗的笛聲,在山穀中蔓延開來,像一田園詩歌,和雅清淡,寧靜悠遠;如潺潺流水,淺吟低唱,婉轉悠揚,每一個音符,是跳動的水花;又如一幅水墨山水畫,清新自然,天然無雕飾……
我和小道士不禁循聲望去,但是那笛聲來自於何處,竟然無法定論。它飄忽不定,時遠時近,好像就在眼前,又好像遠在天際。
我隻覺得這笛聲除了妙不可言,竟然有一些熟悉的感覺,但我不懂音律,對方吹奏的是什麼,我卻聽不出來。
而對麵的知善,麵色越來越難看。
“你是誰?”他莫名其妙的問道。
他不是知道我是誰嗎?
“我勸你不要插手陰靈山的事,否則,我師父一定會稟告神靈,不管你是何方神聖,一樣逃不過神靈的處罰!”
難道這裏還有第三個人?
知善的眼睛沒有盯著我看,而是投向了我的身後。
我慢慢回身,我的身後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
此人一身白衣,烏黑的頭被金冠高高豎起。他的臉,俊美無比,五官如被刀刻般有棱有角,劍眉星目,鼻梁高挺,嘴角微微上揚。
唯一遺憾之處,便是他的麵色和唇色,均是蒼白異常,沒有血色。
那烏黑的和漆黑的眼眸,更加襯出那膚色和唇色,白得驚人。
風拂過,他的輕輕飛揚,我看得呆了,這安靜的山野裏,他多像一株默默盛開的白蓮。
他沒有說一句話,卻突然拉起我的手,那觸手冰涼的感覺讓我有一瞬間的迷醉……
可是,他竟然縱身一躍,我尖叫一聲,這深不可測的懸崖,他跳可以,我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