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出了壽安院,她立即低聲對自己的心腹說道,“立即回王府通知我父王,跟他說,顧瑀不中用了。他會明白如何處理。”

那侍女也是老人了,聞言點了點頭,轉身便往大門而去。

另一名侍女悄聲詢問,“郡主,要去查一查剛才是誰,將顧大人帶著少爺外室回來的消息放在咱們內院門口的嗎?”

“不必。”東安郡主冷靜下來後,與方才那副囂張的模樣截然相反,“以前倒是小瞧了他。”

壽安院內,老夫人和杜璃玉並不知道剛才顧淮和東安郡主說了什麼,隻是看郡主突然放過如意了,連忙讓人將如意好生安置,轉過臉來,杜璃玉立即眉梢一挑,“喲,通政大人啊,稀客稀客。”

正被人扶著下去的如意聽到“通政大人”四個字瞬間頓住,猛地轉過頭來看向顧淮。

顧淮朝著如意微微一笑,話上回著杜璃玉,“久不曾來向祖母請安,今日得了閑,自然是要來一遭的。”

他這話說得好像之前他們沒有不歡而散過,老夫人重重地哼了一聲,“難為你還記得老身!”她還想擺擺老祖宗的譜,卻見顧淮慢慢地作了一揖,“閑時已過,孫兒這就走了。”

“你——”老夫人目瞪口呆,顧淮卻已經直接快速地跨過門,腳底抹油一般直接溜走了,留下老夫人和杜璃玉|麵麵相覷。

杜璃玉眉頭一擰,“這顧淮,將這什麼如意帶來,能安什麼好心?這如意肚裏的孩子……”

“待瑀兒回來,一問便知。”

顧淮出了壽安院內屋的門便看見如意被人帶著往一旁走了,他輕聲吩咐,“跟上去,確認被帶到什麼地方,暫時護住她的性命。”

一旁的樹梢如有風過,微微一動,複又歸於平靜。

顧瑀最大的憑仗是什麼?除了杜家便是他娶了個貴女,攀上了西南王府。若是西南王府放棄了他,這個眼界淺薄,竟然貪到了皇上內庫的人,當能如何?

遊吾滿足地看完了一場女性情感家庭大戲,懶洋洋地開口,“小顧淮你最近壞腦筋動得挺快啊!才剛剛知道如意是顧瑀小老婆吧?剛趕回來就讓暗衛把東安郡主請來了。”

顧淮微微一笑,“看到如意的時候我便有這個猜測了。”顧瑀敢用美色用來引誘賭徒上鉤,那麼這美色肯定要能能緊緊把握在手中,直接用自己的外室再妥當不過了。至於東安郡主,這位在上一世可是踩了二房好多次麵子的主,顧淮甚至覺得她要是找到機會,肯定會頭也不回地直接選擇和離出門。

現在顧淮將這個機會送到了她麵前,不知道這位郡主會如何選擇呢?

“那接下來你想怎麼玩?”遊吾問。

“接下來就該群眾演員出場了。”顧淮從係統處學會不少詞語,他覺得用在這裏倒是十分妥帖。

他話音剛落,便看見門房那裏有人氣喘籲籲地跑過來了,直接往壽安院而去,還沒進去便嚷起來了,“老夫人,不好了!門外來了一群鬧事的!”

這時候已經到了未時,正是官員們散值的時辰。衛國公府又是坐落於權貴住宅圈裏頭,於是那些人鬧起來聚集在衛國公府大門口的盛況,立即引起了許多路過大臣們的駐足觀看。

大尚王朝的從政者們最大的愛好便是看熱鬧,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上至建元帝,下至不入流的小吏,遇到熱鬧事兒都喜歡一窩蜂往前擠,就擔心休沐日跟三五好友出去聚會時跟不上別人的話題。

那些聚集在衛國公府前的鬧事者們看到圍觀者多起來了,其中的一些人立即被激發起了表演欲,嚎叫得更加賣力了。“無良商家,還我血汗錢!無良賭坊,還我血汗錢!”

一名臉上塗滿了灶灰的青年扯開嗓子就開始嚎:“華京東內二胡同最大賭坊,如意賭坊倒閉了,王八蛋老板娘如意,吃喝嫖賭欠下巨債,帶著小弟投奔姘夫去了,我們沒辦法隻能找到姘夫家了!欠我們的五兩三兩銀子,現在不還我們十兩八兩跟你沒完!如意,你不是人,你個王八蛋,我們辛辛苦苦拿血汗錢給你投了暗寶,贏錢了不給還!還我們血汗錢!還我們贏的錢!”

遊吾:“……小顧淮,這台本你寫的?”

顧淮正欣賞著他們的演技呢,聞言搖搖頭,“係統給的啊。”

遊吾:“什麼時候!係統!”

係統:【東家有喜,今日不營業,有事請留言。】

遊吾:“……嗬嗬。”

他們這一鬧,圍觀者中的好事者直接上前問了,“這是發生了何事?”

那名喊得最大聲的青年看了看問話的人,衣服上麵繡的鴛鴦,七品官,極大幾率是監察禦史啊!他立即賣力地哭嚎起來,“大人您有所不知啊!我們被那無良的賭坊老板娘騙銀子了啊!我們明明贏了錢,那老板娘卻拿了錢跑了了!”他越說越淒切,“那老板娘可是這衛國公府二孫公子的外室,缺我們那點銀子嗎!怎麼這麼缺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