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一顧而傾城,且看年度秀女名單火熱出爐!”
“讀聖賢書,聽聖人言!華京最大民間學!”
“新人談舊案,大理寺右寺一夜之間被焚盡,背後隱藏著怎樣的故事?”
“淮揚第一商的崛起史:心懷大尚的愛國商人。”
“權貴子弟身陷貪墨案,是人格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啪——”一張長約二尺,寬一尺,上麵寫滿了文字的宣紙被狠狠地摔在了桌上,放在一旁的藥碗被碰倒,藥汁立即將宣紙上的文字糊成了一片。杜璃玉捂著胸口,指著那上麵四個大字,“這哪裏來的‘大尚雜報’!竟敢如此詆毀衛國公府,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一旁的木子姑姑忙將雜報和藥碗都拾掇好,衛國公二房如今淪落到這番田地,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倒是一直不敢來見杜璃玉的顧芷儀出現了,要嫁給比自己父親還年長的建元帝這件事情讓她在這數日內迅速地憔悴了下去。此時她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母親,目光卻飄到了雜報上未被弄髒的關於年度秀女名單的那一塊文字。
“……要談及此次秀女中最為出彩的,自然非衛國公嫡孫女顧芷儀莫屬。此女年方十五,父刑部右侍郎,母泰安候嫡女,出身高貴,氣質卓越,才貌雙全……”
顧芷儀怔怔地拿起那份雜報,看到關於自己的記載,心中莫名燃起了些微的希望。她看著自己的母親,突然問道,“娘,姨媽是否再也不能護住我們了?”
杜璃玉望向自己床頂上精美的木質雕紋,沒有說話。
“娘,月末我便要入宮了。”顧芷儀輕輕地說了一句,沒有等到母親的回應,她掩下了眸,起身離開了杜璃玉的房間。
遠在皇宮內的建元帝卻收到了來自皇家暗衛的密信,顧較綠叭〉哪且淮蟊駛平穡沼謨辛舜籩碌娜ハ潁薔梢鋇幕蝗。糲蛄嗽菔輩壞枚幕┩獾牡胤健?建元帝麵色冷淡地看完了密信,隨手便提起了筆,親自題寫了關於顧拇x謾?抄還黃金兩千一百四十五兩,流放西南,無詔終身不得回京。顧世平教子無方,罰三年俸祿。
此罰對於貪墨數量如此之大的案件而言,絕對是量刑過輕的代表,但對於杜璃玉而言,卻是最後一根壓死駱駝的稻草,就連東安郡主終於利用西南王的權勢壓著二房拿到了和離書,徹底脫離了衛國公府這事都無法再提起杜璃玉的一絲活氣。
聽完來自暗衛的消息,顧淮卻沒有絲毫動容,轉過身去便迎上了到通政司來湊熱鬧的三皇子尚玄褚。
三皇子自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他一進來斜眼看了眼安湘後,便故作一副正經模樣地提出想要幫忙。“這麼造福百姓的事情,本皇子怎麼能袖手旁觀呢?”
安湘在一旁沒有理會他,此刻的他正在親自攥筆寫下第二篇關於杜家人的報事。思來想去,他覺得關於顧哪瞧鍥故怯們崍耍懊旁趺從酶癱〉撓鍥佬斬諾摹?而典獄司的同僚卻還在接著翻比較驚悚的案件,然後交給顧淮讓他加以潤色修改,便又是一篇關於誌怪的絕世好報事。
刊印雜報的印泥字版自然由常年幹翻印書籍這活的安湘□□,由不差錢的通政使大人掏腰包。初次刊印不過五百份,部分送到天香樓,部分送去暗香坊,再讓常旻雇了幾名小童沿街叫賣,不過數個時辰,五百份雜報便都盡數賣了出去,還有許多人得了消息去買還買不著的。
雜報如此受歡迎是通政司這些人始料未及的,一份雜報販價不過五個銅板,雖然這遠遠低於造價,完全是虧本的買賣,但在華京中卻造成了極大的反響。通政使的家族在京中的分店客流瞬間增加了數倍,而能提供雜報購買的天香樓也被塌矮了一層。
新鮮事物造成的社稷影響力令朝中也有了些許聲音,但不過五百份的產量還沒讓大臣們放在眼裏,更大的原因自然是很多人根本沒有購買到這份雜報,但很快的,他們就見到了這份華京文人圈中口口相傳的雜報。
次日,顧淮拍板決定雜報加印,共計一千份,價格不變,同時在雜報上麵的一處板塊登出了關於商戶若有意願可與通政司聯係,有償刊登商戶信息的文字內容。
事實上,通政使大人在看到家中店鋪的盛況之後,便直接利索地付了一百兩白銀,顧淮十分坦然地收了,然後又劈裏啪啦地盤弄了一下算盤,給出了一個表格,上麵清楚地寫著商戶想要記上雜報的文字數目大小、占用篇幅麵積和對應的價格數額,通政使粗略一算,自己那篇商鋪文章約莫也就是二十兩白銀價位,不免有些困惑,“顧大人,這價格是否低廉太過?”
“開業酬賓的時間段還是需要的,您說呢?”顧淮將預留下來存檔的幾份雜報整理好,“若要擴大販賣,我們必須要借助聖上的龍威,同時也要讓通政司的名頭打響出去。”他已經尋思好了,雜報以兩日為一期發售,等第二期雜報賺取的金額數目出來了,他便去請帝王禦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