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子並不如何寬敞,外頭的光仿佛無法滲透進來一般,瞧著陰暗得很,乃是杜璃玉自小便不喜歡來的一處地方。但此時她也顧不得其他,哀哀怨怨地便哭起了自己的不易,“……娘,緗窳鞣盼髂險嬲媸且伺拿。∧铩?此時沈氏方慢慢睜開了雙眼,目光卻沒有停留在自己的女兒身上,隻是看著佛像一言不發。

杜璃玉見狀哭得更加慘烈了,“娘——!”

“我當年曾反對你嫁入衛國公府。”沈氏終於開口。

杜璃玉一噎,“娘……”

“你欲如何?”

“娘,不是我想如何,是那顧淮逼我不得不如何啊!”杜璃玉為自己辯白了一句。

沈氏卻沒有順著她的話頭說,隻是輕輕搖了搖頭,“當年你執意要嫁給顧家二子,我便與你說了分明,今後事事皆與我無關。”

“娘!你忍心看女兒……”

“從來便沒有什麼忍心和不忍心。”

杜璃玉看著自己鐵了心腸的親娘,麵上的哭相慢慢地收了回來。“好,好,好!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我的娘親是個沒心沒肺的。既然如此,咱們便公事公辦!你與我提當年,我便提醒你一句,當年你也曾允我,婚後可求你辦一事,你可沒忘記吧!”

沈氏終於轉過頭開了她一眼,又慢慢地閉上了雙眼,“所以我問,你欲如何?”

“荒芾刖褂懈胰r交平穡 倍帕в裰苯郵ㄗ喲罌凇?“不能。”沈氏拒絕,“赦去流放,以及兩千兩黃金。僅可擇其一。”

杜璃玉倏地站起來,“你可別太過分!”

“心不誠,何必來求。”沈氏慢慢地盤起了手中的佛珠,語氣平平。

杜璃玉看著自己的娘親,牙一咬,“兩千兩黃金!”

得到沈氏點頭之後,她十分利落地轉身離開了泰安侯府,乍一回到衛國公府,她立即命人好生看顧起如意來。

這是二房最重要的命脈了。她冷冷地看著滿臉惶恐的如意,一轉身對上了自己女兒那副憔悴的模樣。須臾之間,杜璃玉又換了一副顏色,喜色瞬間擺上了臉龐。她拍著自己女兒的肩離開了看管如意的房間,“芷儀啊,前些日子,娘親實在是身體差得很,忽視了你,你可還能原諒娘親?今兒個娘親便與你好好說說,這進宮一事……”

既然木已成舟,便讓自己乘著小舟,當也乘風破浪!

……

“兩千一百四十五兩黃金究竟去往何處?”今日的雜報上,繼連續三天登上公爵後代貪墨案後提出了這個重磅話題,下方直接標明了,若有興致參與談論猜測者,可將其人見解撰寫成文,投遞至通政司府衙大門外設立的木箱裏。

“小顧淮,你這吸收挺快啊!兌換了幾本書後倒還懂得依葫蘆畫瓢了!”遊吾看著顧淮辦報紙辦得紅紅火火,連民眾投稿都折騰出來了,看著模式還是免費征稿不給錢的,倒是會算計。

顧淮落下最後一筆後,看著通政司不過幾日間便徹底改頭換麵的景象,心中微微有些滿足感,更重的卻是二房即將徹底倒塌的快感。

“二房如今名聲臭氣熏天,我倒是好奇,他們該如何用心思再去奪回世子之位。”顧淮輕歎了一聲,一連串的事情下來後,他心中卻隻有悵然,隻是轉瞬,他想到了自己還未徹底解開的關於當年的過程。

為了一己之利作惡,去了對方的權勢才是對惡人最大的報複。顧淮將當年參與殺害顧略的人名一一列出,杜妃、顧世平、杜璃玉、包知先、李綱、杜妃一脈的大官多少都是自十年前那一案而起家!

兩千兩黃金,足以讓二房傾家蕩產,而貪墨案也足夠徹底抹去帝王對二房的信任了,他們再也無法得到自己所想所得,這場麵實在太過美好,一時之間顧淮竟有些恍然,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廢去了二房。

隻是總有一種詭異的感覺被掩埋的深處,太多的謎題被掩蓋。他手中繼續書寫草案,腦中卻調出了係統的記錄麵板,一一查看起所有的信息記錄。

李綱案中,消失的竹舍人後來成了焦之丕,這個人目的究竟是什麼?

包知先案中,齊德隆之死究竟牽扯了什麼?

徳寧殿的懸案究竟是誰的手筆?

而老夫人口中的齊姓官員……

齊。

顧淮再落下一筆,收尾時卻忽然顫抖了一下。他定定地看著那已經寫好的一行的“兩千一百四十五兩黃金去往何處”,不知為何竟感到一陣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