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緦抿緊了唇不想跟他過多糾*纏,蘇亦盺卻越發湊近了些,“那你跟我說說,你到底有什麼委屈?”
冷冷的嘲諷讓楚緦還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蘇亦盺,你就是想要個孩子對吧?應該有很多女人會給你生,你何必跟我糾*纏不清?”
“我是想要個孩子,不過,是你生的孩子。”
他掐著她的下巴,語氣冰涼。
若非麵部表情不對,楚緦大概以為他是在表白了,可指尖似乎還殘留著被那張大紅色的燙金請柬灼傷的感覺,他隻是想羞辱她而已。
楚緦忽然笑了,眼角含淚,輕笑一聲,帶著濃濃的鼻音。
“蘇亦盺,我給你看一些東西吧。”
他的手微微的有些發抖,不太知道她此時的笑是什麼意思。
楚緦抬手拍掉他的手,率先往自己房間裏走去,打開行李箱,又打開暗格,楚緦從裏麵拿出了一個文件袋,指尖在文件袋上摩挲了一下,她才起身將文件袋遞給他,“看看吧。”
蘇亦盺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微微皺眉,修長的手指麻利的打開文件袋,隻是看了一眼便笑了,“這是什麼意思?”
放在文件袋裏的是以往楚緦的生病記錄,她是醫生就格外重視這些,再加上曾經做的手術不想讓蘇亦盺知道,她便起了心思將醫院裏所有的記錄全部刪除,所以就算蘇亦喬也隻是查到了她的流產記錄,而沒有更詳細的。
而那些手術的原件都在這裏。
以往那些不想讓蘇亦盺知道的事情,楚緦忽然沒有了力氣再繼續掩藏下去,每當床上被這個男人冷漠對待,每當這人對她冷嘲熱諷,每當他明明馬上就要訂婚還要與她糾結不清的時候,她的心裏都會湧起濃濃的不甘,盡管,她知道她的不甘毫無意義。
可是,她忽然不想就這樣掩藏下去,憑什麼她一人承受這些無奈和痛楚,卻換來他一次又一次變本加厲的折磨和冷遇。
“這裏都是那些年做過的檢查和記錄,你看一看吧,這些東西,醫院裏的人也都能證明,蘇亦盺,我真的沒有力氣再跟你糾*纏下去了。”
她轉身往床邊走去,蘇亦盺忽然想拉住她,可一雙手卻不知為何沒了力氣。
他清晰的看到她轉身的那一刻眼角有一顆淚落下,卻隻能看著她在他麵前轉身,遠去。
心中湧起無限的恐慌,像是這一次她就要在自己身邊遠去一樣,可他還是狠狠的一攥拳,“你以為拿這些就像敷衍我。”
“是不是敷衍,你一查便知,以你的身份,沒人敢欺騙你,以後,你也會知道,我也沒有騙你,蘇亦盺,我沒法給你生孩子。”
蘇亦盺再次皺眉,冷冷的拋下一句話轉身離開,“你最好別耍什麼花招。”
門聲震天,被蘇亦盺很重的摔上,楚緦疲憊的埋頭在被子裏,眼淚一顆顆落下,卻又忽然笑了,哭有什麼用呢?一點兒用也沒有。
她抬手在臉上抹了一把,吸了吸鼻子翻身起來,走到打開的行李箱旁邊將裏麵的衣物整理好,又從裏麵拿出一本紙頁泛黃的書捧著走到床邊做了下來。
蘇亦盺拿著那些東西從房間裏出來便對上安樂和蘇亦喬的視線,安樂抿了抿唇,問:“你拿的是什麼?”
“……”蘇亦盺無視她一樣,徑直從他們身邊經過走向了門口。
安樂和蘇亦喬對視一眼,蘇亦喬攤了攤手,安樂憤憤然的抬手比了個手槍的手勢對著蘇亦盺,結果手剛抬起來就對上蘇亦盺的視線,她隻能訕訕的將手收回來,挺了挺胸*脯說道:“你可別光欺負緦緦啊,我是不會放過你的,再有下一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把她的號碼給你了。”
“……”
回應給安樂的隻有無情的關門聲,她憤然瞪著家裏的防盜門,幾乎要瞪出一個窟窿來,蘇亦喬哭笑不得的揉揉她的頭,“好了,別跟大冰塊一般見識,我有預感,他要吃癟了。”
“真的?”安樂眼睛一亮。
蘇亦喬更加好笑,“我怎麼覺得你這麼高興?”
“當然了,一直都是他欺負別人,現在好不容易能欺負欺負他了,我當然高興!哼!”
她得意的揚了揚下巴,攥了攥拳頭,“一定得讓緦緦好好虐虐他。”
蘇亦盺出了家門一路走的很快,站在電梯裏的時候他覺得手很燙,心中忽然有些害怕,這裏麵到底放了什麼東西?
期待與懼怕並存,看起來有些好笑,他從出生開始怕過什麼呢?如今卻真真正正的怕了,他怕那些事情不像他曾經想的那樣,他害怕自己曾經做的一切都是錯的。
短短幾分鍾的時間,他腦子裏考慮了任何一種可能,直到看到自己的車子,他坐進去,從容不迫的將袋子打開,檢查報告單和醫生的診斷報告從裏麵掉出來,他大概翻看了一下便發現這些都是根據時間整理好的,而且……都是遠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