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熙睡得很不好,嘴裏念叨著,仿佛是夢見了什麼噩夢。
奢逸帝輕拍南宮熙的手背,南宮熙逐漸安靜下來,睡容也不那麼痛苦了。眉頭解開,很快有均勻的呼吸聲傳來。
奢逸帝很想要好好抱一抱這個時候的南宮熙,她如此小,卻要經曆這麼大的壓力。她是那麼稚嫩,自己當初為何就沒有注意到她的柔弱?
奢逸帝發誓,自己這一世,不會再訓練熙兒成為殺手了。她將會像尋常女子那般,學學女紅,安靜的長大。
南宮熙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有被褥。不禁心底一暖,難道是逸皇子嗎?心底不知為何,升起一股情愫。南宮熙立刻臉紅心跳,自己怎麼可以癡心妄想?他是尊貴無比的皇子,自己卻是無家可歸的民女。
身份有別,再加上母親的病重,南宮熙立刻將那一絲悸動全數拋諸腦後。
擔憂地看著母親已經衰老的容顏,以及呈現病態的暈紅臉色,南宮熙悲痛地淚水無聲滑落。
這時候,母親的眼睛顫動,慢慢睜開了眼睛。
南宮熙一陣驚喜:“娘,您醒了?”
南宮氏看了看麵前的女兒,扯出一個微笑說:“熙兒,我的熙兒!是娘拖累了你啊!”老淚縱橫,南宮氏恨不能立刻死去,才不要給女兒造成負擔。
她眼睜睜看著南宮熙那麼小的年紀,就要為了給自己治病,給人家洗衣服,洗碗。賺取微薄的錢,給自己買藥,請大夫。
南宮熙聞言哭著說:“娘,你快別這麼說!您是我的娘,是我的依靠啊!若是沒有你,熙兒也不想要活了!”
南宮氏歎氣:“傻孩子啊,娘的病自己清楚,指不定哪天就去了。可是娘唯獨擔心你,娘還沒有看著你找個好人家,就這麼去了著實不甘心啊!”
南宮熙緊握母親的手說:“娘,您別這麼說。熙兒不想嫁人,就像一輩子守著您,照顧您。”
南宮氏使勁咳嗽,濃厚夾雜黑絲的鮮血咳出在白淨的手帕上。南宮熙急得大叫:“大夫?大夫,快過來!”
南宮氏擺擺手,虛弱地說:“罷了,熙兒。娘恐怕真的堅持不了了,讓娘走吧!”
南宮熙的淚水如泉水猝然而下:“娘,您不要嚇熙兒。熙兒不讓您走,熙兒舍不得你!”
南宮氏地眼神忽然亮騰起來,帶著回光返照地暈紅說:“熙兒,娘看到你爹了。他來接娘了,你好好照顧自己,娘和你爹會在天上祝福你。”
手中緊握的手滑落,南宮熙發出絕望地呼喊:“娘!娘……”
奢逸帝手中的藥碗掉落在地,他衝過去緊緊地抱住南宮熙,再也顧不上是否會嚇住了她。
南宮熙哭得暈厥過去,再醒過來的時候,目光已經幾近呆滯。
奢逸帝從始至終都陪在她的身邊,看著她流眼淚,聽著她喃喃自語。而後,迷迷糊糊又睡過去。
他從來不知道,上一世的時候,她娘親死後。她竟是這般的柔弱,這般的令人心疼和憐愛。
三年後
逸王府中,鼓聲震天,鞭炮聲此起彼伏。
南宮熙頭戴鳳冠霞帔,上麵的紅蓋頭遮住了眼中的緊張和焦慮。自從娘親去世之後,南宮熙從悲傷中醒轉。發覺了逸皇子對自己,似乎總是那麼關懷備至。
他的眼中時常會有落寞和惆悵流淌,這個時候,南宮熙都會貼心的給他披上披風。然後靜靜坐到一邊,看著他,不發一言。
長此以往,南宮熙就會發現。逸皇子看著自己的眼神中,滿滿的愛意還有看不出來的複雜韻味。
終於,南宮熙盼星星盼月亮,自己終於長大了!
當宣旨太監來府宣旨的時候,南宮熙曾經一度以為是自己在做夢。她希望這個夢不要醒過來,然後她看到了逸皇子一臉寵溺的看著自己說:“熙兒,我們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這一句話,道出了滿腹的濃濃情意,還有一絲南宮熙讀不懂的惆悵。
絞著手中的喜帕,南宮熙生怕這真的是一場夢境,害怕會有人冷不防推醒自己。
就在這時,門開,喜婆說:“恭喜皇子殿下,賀喜皇子!”
逸皇子帶著酒意說:“嗯,都下去吧!”
南宮熙更加緊張了,喜帕都被自己絞成一條線了。
奢逸帝輕輕走過去,挑起大紅蓋頭說:“熙兒,我等這一天,已經等得很久了!”滿滿的情意,卻夾雜著不相符合的滄桑和惆悵。
第二日,逸皇子和逸皇妃失蹤。隻留下一封書信在書房裏麵,皇帝看了信之後,心中對逸皇子升起濃濃的歉疚。
當即就下了諭旨昭告天下,擢升逸皇子為賢王,並且禦賜黃金鞭。上可以鞭笞昏君,下可以懲處貪官汙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