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止漓嚇壞了。
就像是偷看被逮個正著，一時間局促得原本蒼白的小臉，竟隱隱地泛起了一絲不正常的紅暈。
“怎麼，不說話了？”
他慵懶的聲線，清晰地能聽出得三分抑製。
這意味……不言而喻。
閉上眼睛，蘇止漓隻能天真地當自己什麼都沒聽出來。
她的頭深深地埋在他的懷中，不知道過了多久，才隱約傳來一道悶悶的聲音，“嗯。”
明明剛才是他逼著嚇她，非死活讓她睡覺。
可是現在又是誰在引誘她說話呢？
見她安靜下來，靳宸也不再逗弄她，隻是摟著她腰際的手，不覺稍稍用力了一些，“睡吧，明天……還有一筆賬要等著你去清算。”
蘇止漓的心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揪著他領口的手一僵，她依舊埋著頭，“你說，為什麼他會這麼對我呢？”
這個“他”，即便蘇止漓不說，靳宸也自然能明白。
抬手順了順她的頭頂，他緘默。
蘇止漓不疑有他，隻當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這個問題。
咬了咬唇，她說：“可能……我真的不是他的女兒，也說不定。”
她僅僅隻是自嘲地這麼說而已。
可靳宸在聽到她這麼說的時候，深邃的瞳眸卻陡的一睜，眸光幽冷如漩渦一般，直直地盯著她的頭頂。
所幸，她是低著頭埋在他的胸膛，所以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他這一異樣。
自顧自的，她繼續說下去，聲音一如剛才的恬靜。
“以前媽媽剛走的時候，我就有過這種想法，那時候還以為自己年紀小，整天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可是……”
她頓住，聲音微微哽咽凝住。
“其實現在這樣也挺好的，最起碼他清楚地讓我知道，我在他的心裏到底是什麼樣的地位，真的……挺好的。”
她佯裝笑意地說道。
可她越是這樣強顏歡笑，靳宸心裏就越發的擰著。
眼睛沉沉地盯著她，尤其耳邊還聽著她誒為了其他的男人這樣哭泣，他就是覺得不舒服。
哪怕……那個人是她的父親，也不行！
哄人不是他的強項，所以在一陣暗啞之後，他隻是冷著聲音說：“既然他已經做出選擇了，你還糾結這些，有意義嗎？”
最重要的，他看著都心疼了。
然而，最後麵的這句話，靳宸卻傲嬌地沒有說出口。
蘇止漓心裏本來就憋屈，這會兒聽到他的語氣還這麼惡劣。
忍不住的，鼻頭一酸。
咬著唇，她一動都不動，掌心一緊，揪著他領口的手也悄悄地鬆開了。
誰知，靳宸的聲音卻在這個時候響起，“你隻要記住，以後你有我！”
以後，有他？
蘇止漓突然怔住。
訥訥地抬起下頜，她看著他。
靳宸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一用力，將她重新扯回他的胸膛，“看你這樣，我心都疼了……”
他的聲音很深沉，就像是沉蘊在萬丈冰崖的雪蓮一樣，罕見卻又珍貴。
蘇止漓鼻尖再度一酸。
這個男人，是在整蠱她嗎？
明明剛才還語氣那麼差地對她凶，可是一眨眼，卻又誠摯地說出這麼煽情的話？
到底哪句真，哪句假？
她真的分辨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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