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眼底乍現的柔意,她愣了楞,然後點點頭:“恩,肚子有些不舒服。”
她牽過男人的大掌貼上自己的小腹,然後揚起甜甜的笑靨:“昨天可能受了涼,你的手很暖,幫我捂捂吧。”
凱伊挑起眉,卻奇異的沒有拒絕她。任她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
淺幽垂眸,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
送走凱伊後,藍苧欣迅速的回到房間,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
說實話,她很高興,非常開心非常開心,終於能回到他身邊了,那個專屬她的男人周毅眩的身邊……
房間裏,還存留著男人淡淡的剃須水的味道。暖風輕拂,窗邊的紗幔輕輕飄曳。
他們的衣櫃裏,隻剩下男人昂貴的西裝和襯衣。她的指從一排排的西裝劃過,她的眼神中透露著一種讓人無法看懂的淒然......
“怎麼?你要走?”在看到來人是流卿玄的時候,藍苧欣明顯的鬆了口氣。
流卿玄雙手環胸站在門邊,一雙迷人的黑眸盯著她手中的小行李箱。涼涼的開口:“你要瞞著凱伊,偷偷的離開?”
她轉過身繼續手中的工作,沒有理會他。
流卿玄蹙眉,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纖細的胳膊,聲音大了幾分:“這就是你說的辦法?逃走?”
他不屑的口氣讓藍苧欣的表情也不由得難看起來,她盯著他的雙眸,反問:“那你有更好的辦法嗎?”流卿玄一時語塞。
“那......那你也不應該就這樣悄悄地離開啊。帶著一個孩子,別忘了你隻是一個女人!”
“女人怎麼了?”她冷笑:“就因為是女人,所以我才要保住我的孩子!”
他也知道自己的口氣不應該這樣輕蔑女人,可是:“你應該知道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多不容易,更何況還要一邊躲著凱伊的勢力,你覺得有可能嗎?”
她緩緩的垂眸,明白他說的都對。也許在這之前她從沒有要逃開的準備,她已經認命了,無所謂了,她消極的認為隻要不再因為她而傷害到任何人,就已經知足。可是現在,她不得不為孩子著想,她摸不清凱伊,可是隻要有一點點會傷害到孩子的可能,她都不允許出現。這是女人的本能,也是做母親的本能。
輕輕的,她認真且堅定的說:“無論如何,我都要試一試。我會憑著自己的努力,讓我的孩子生活的最好。可是,如果不離開這個家,就算孩子生下來,也隻是一個毫無感情下的產物,我不能讓我的孩子和我一樣,像是寵物一樣被困在這裏。”
他盯著她:“你真的決定,要離開他?”
她怔了怔,半晌,堅定的點頭:“是。”
她既然已經決定,就不會再回頭。
曾經,她的世界已經灰暗,綠葉枯萎,再也看不到碧藍的天空。那雙湛藍的深眸帶給她的,除了噩夢還有痛苦。可是現在,一縷晨曦照進了她的生命,一條鮮活的小生命融入了她的血液。
凱伊,如果我對你真的有愛,從今天開始,我也會讓它消失。以後我的生命中,就隻有腹中這個正在成長的小生命。
眼淚在心頭聚集,像有什麼深深埋藏的東西被割舍,是那樣疼痛。
謝謝你,這最後的禮物......
流卿玄深深凝視著她,輕歎:“至少,讓我送你過去。”
她揚起笑容。流卿玄開車送淺幽來到停機場,路上,他曾問她,會不會去找周毅眩。
她微笑,輕輕的點著頭,她說,會。
老伯爵安排的停機坪很隱蔽,在很遠的郊外,風很大。除了前方停著的一架私人飛機外,周圍還站滿了十幾名黑衣人。
見藍苧欣他們到了,一名黑衣人趕忙迎了上來:“是小小姐嗎?”
藍苧欣點了點頭:“我是。請問我們現在能走了嗎?”
“不好意思,洛克先生還沒來,我們要等洛克先生到了確認過了,才能起飛。”
她蹙眉,與流卿玄對視了一眼。
這時,一個人跑過來覆在黑衣人的耳側說了些什麼。
黑衣人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藍苧欣:“洛克先生就快到了,小小姐,請您準備一下,我們就要登機了。”
她鬆了口氣,轉過頭向流卿玄感激的一笑。至少,除了他那天救了她和孩子的命外,也該感謝他沒有把她的秘密說出去。
流卿玄擰眉,將手中的行李遞給她,囑咐:“萬事小心,有什麼事可以來英國找我。”
藍苧欣頷首,還想說什麼,忽然聽到黑衣人的聲音:“是洛克先生!”
她轉過頭,不遠處有一個人慢慢的向這邊走來,魁梧的身材顯然隻有老伯爵身邊的洛克所有。
但是下一秒,她震驚的睜大雙眼,身邊煞那間傳來簌簌拔槍的聲音......
洛克,並不是一個人。
他神色飄忽,好像被誰控製著,很不自然的走來。魁梧龐大的身軀後,跟著一個人,正用槍抵著他的腰際......
“是莫尼!”她低呼,震驚的用手捂住唇。
很快,莫尼和洛克已經走到她們的麵前,莫尼看了她一眼,藍苧欣下意識的向後退去。
黑衣人上前一步,用槍遠距離指著莫尼的頭:“把洛克先生放了!”
莫尼嗜血的一笑,洛克搶在他前麵說道:“不要管我,你們帶小小姐離開,這是伯爵的意思!”
黑衣人麵麵相覷,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才好。
洛克低吼:“快點!他們隻有一個人,不能拿我怎麼樣!”
“哦?”隻聞莫尼一聲譏笑:“你確定,我就隻有一個人?”
話音剛落,四麵八方迅速又竄出幾十名黑衣人,團團將他們圍住。本來拔槍指著莫尼的幾個洛克這邊的黑衣人也忽然全部站在了莫尼那一方。原來,老伯爵身邊早就已經埋藏了不少凱伊的人。
刹那間,情勢忽然急轉直下,一比十,她們這一方輸的徹底。
“老板。”這時,莫尼突然恭敬的輕喚了一聲。
藍苧欣身體僵硬,甚至不敢回頭去看。如果說莫尼的出現讓她置身於懸崖,那這個男人的出現,就是一把將她推下了深淵而死無全屍。
他緩緩走來,好象風中惟一光亮的燭,絢麗得耀眼。
“louise,你又淘氣了。”他此刻露出如花的笑靨,鋒利地震蕩,輕而易舉的撕開了她的平靜和所有勇氣。
他依然笑著,覆在她耳側,像情人間的曖昧低語:“不是這疼麼,怎麼看起來好像又好了?”
她渾身冰冷,猶如置身寒窯。男人那冰冷的槍口,正抵在她的小腹。一個字都說不出。
“你不能傷害她!”忽然,流卿玄大吼。
凱伊的眸底頓時閃過一抹狠厲,他抬起槍隻想流卿玄:“為什麼不能?”
流卿玄擔憂的看著淺幽的腹部:“因為,因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