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敗的庭院,木偶燃成灰。
風揚起灰燼,枇杷樹被燒盡處卻仍留有一抹綠芽,一年,又一年,抽枝芽。
待到枇杷樹再次亭亭如蓋,身後帶著雙翼的少年坐在樹幹上,雪白的和身體不太成比例的長腿輕輕敲著粗壯的樹幹。
魯班七號牌肥料,看起來還挺好用。
孫臏說完,歎一口氣,突然覺得好無聊,好寂寞。
他們都走了,消失不見了,讓他恨也無聊,無聊到極點,除了
我說諸葛亮,你到底要煩我到什麼時候?!
孫臏無奈地看向樹下,銀色衣袍內繡紅紋,一身高雅俊逸的男人唇角噙著笑,手裏拖著一藍紫色毛茸茸的小動物。
你遂了我的願,我自然不會再煩你。
孫臏簡直要炸毛,他從樹上跳下去站到諸葛亮身邊,憤怒地豎起手指。
二十年!二十年了,你天天煩我每日每夜的煩我!你不是早就現那個阮萌是你什麼卿卿,你不去煩魯班七號過來煩我幹什麼?
她和魯班七號在一起,笑的很開心,就算死的時候,也是笑著的。這樣就好,我不願去打擾她。
啊——既然這樣就好,你滿足了不就完事了?!
她還可以更好。
孫臏:
所以,阮萌的男人們都是些什麼怪物!
一群瘋子!
孫臏煩躁地抓頭!
諸葛亮輕輕撫摸手中藍紫色毛茸茸的小動物,小動物出了ka1aka1a的聲音,這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
諸葛亮低頭和它說了點什麼,它點了點腦袋,從諸葛亮手裏跳下去。
還沒落地它的身形就像吹了氣一般脹大,瞬間變成了一個胖乎乎大皮球一樣的動物,兩隻黑圓黑圓的眼睛還眨了眨。
ka1aka1a~
孫臏唇角抽搐,諸葛亮,夢奇怎麼會跟在你身邊?
他有種不妙的預感。
諸葛亮右手一抬,羽扇出現在手中,他輕輕扇了扇。
在戲台上,它裝作一隻熊貓去唱戲,我把它帶下來給它解圍,現在想與我一起去各處看看。
夢奇雙爪捂著胖肚肚,用力點頭之後單腳點地轉了個圈。
qiu~
孫臏:夢奇你把自己賣個這個大腹黑了你知道麼?
諸葛亮輕搖羽扇,繼續說。
世界萬物相生相克,大千世界又有三千輪回,無數位麵,我想魯班七號能做係統,夢奇也做過,它亦可,穿越時空,孫臏你最行,所以你再建一個係統怎麼樣?
不怎麼樣,完全不怎麼樣!我跟你說,不可能的!完全不可能!我幫過魯班七號一次就已經快瘋了,我不可能再幫你,完全不可能!
那也好,我們又能做二百年的朋友了,我最近釀好了一壇桃花釀,你要不要試試?
桃花釀,敲你娘!啊啊啊——
孫臏快瘋了,他覺得再被諸葛亮糾纏下去,他能禿頂,太可怕了,他還沒有找到自己的田忌朋友,就要先禿頂了??
更可怕的是,這個諸葛亮自己分明就會穿越位麵,他無論到哪兒都能看到這位謫仙氣質的大腹黑靠在他的桃花樹下,遙遙向他敬酒。
他都有噩夢了
於是孫臏咬咬牙,和諸葛亮打成了協議。
但是,但是,他是不會那麼配合的!
孫臏眼中滑過搞事情的惡意光芒,暗戳戳動手腳。
不遠處,諸葛亮羽扇遮麵,溫爾一笑。
千嶂裏,長煙落日孤城閉。
再遠些,還有個破落孤寨,裏麵十二三個殘兵,還有一個沒甚卵用的女土匪頭領。
領方圓十裏的青菜根都被挖光,今天我們又揭不開鍋了。
阮萌靠在破了個洞的虎皮椅子上,眼皮抬一下,揮走在麵前飛來飛去的蒼蠅,冷哼一聲,眸中冷光一閃。
既然這樣,那隻能用此辦法了。
屬下們目光期期艾艾看著阮萌,阮萌道。
既然這樣,就早早入睡吧,睡覺節省體力。
屬下瞬間無語,內心的小人嚶嚶哭泣。
他們互看一眼,一瘸了腿的老土匪走過來,壓低聲音在阮萌身邊說。
領,不如,你就把那個小公子綁了吧,他那麼細皮嫩肉而且穿的富貴,身上還穿金戴銀,綁了就能入城去買點好吃的。
阮萌翻個白眼。
我又不是傻!那個叫做什麼阮子燁的小公子每次大道不走,偏偏要走這鳥不拉屎的羊腸小徑,而且穿的那麼耀眼就和個移動金庫似的,就差在臉上寫著‘快來打劫我啊’。
這一看就是朝廷的陷阱,把他綁了,我們搞不好命都沒了,命重要還是錢重要?
屬下一致說。
錢!沒錢都要餓死了!
說完,他們的肚子統一的出咕——的聲音。
阮萌:
算了,既然這樣,她隻能綁了,隻是那個小公子實在是來者不善
阮萌頂著太陽光站在破山寨門口,隻見山腳下一個穿金戴銀的娃娃臉少年公子仰著頭,大聲喊著。
阮萌,你給我出來!
剛開始阮萌也是很想綁了這細皮嫩肉的家夥,奈何她綁回來之後,這家夥開口第一句就是你綁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了。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壓寨相公啦!
嚇得阮萌以為這個人精神有問題,在烏漆嘛黑的夜裏,又把他給放了,至此他們山寨沒有了這個定期被他們打劫的肥羊,日子過得一日不如一日。
阮子燁正喝著水,喊得有點累,他歇歇再喊,沒想到一抬頭,就看到阮萌正在山頂上看她。
少女的姿容正茂,唇色殷紅,黑隨意束在腦後,穿著一身張揚紅袍,脖子上掛著串虎牙項鏈。
阮子燁一下子就高興了,眼睛亮晶晶,你還帶著我給你的定情信物?!
阮萌咳嗽一聲,抓著脖子上的虎牙項鏈想扔給阮子燁,又舍不得。
這是她身上唯一一個還能拿出來看看,有點威懾力的東西,不然太寒顫了一看她就是個沒有實力的土匪。
她是一個有野心的土匪頭子,她的目標可不是挖野菜,總有一天她會成為最出名的土匪,有大大的寨子,養著一大圈牛羊,更重要的是!——要有一堆壓寨野男人!
完美!
阮萌沒吭聲,阮子燁高興了,蹦蹦跳跳地往上走,腰上掛著的玉佩珍珠磕碰在一起,響聲誘人,阮萌吞了一口口水,還是反應過來,橫起身後的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