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和那個人何其相似(2 / 2)

“我說怎麼大半年的不見人,原來你是去法國了……我還一直以為,你是沒做好和葉溪見麵的準備,所以才遲遲沒有出現……”他道。

之前我曾拜托他安排我和葉溪見一麵,似乎是有事情想向葉溪求證,至於究竟是些什麼事,我現在有些想不起了。往事已經隔得很遠,不去想就慢慢地模糊起來,可能再過個一陣,就真的再也記不清了。

又在家休養了一個月,ann給我帶來一張機票,要我收拾行李,準備出去采景。

說是采景,不如說是修行,我將行李減得少之又少,一路上卻還是累僵了手臂。

我把梓南帶在了身邊,ann把女兒也帶在了身邊,兩個女人、兩個孩子,這個組合實在不適合東奔西走,好在我們的隊伍裏還有一個ann高價請來的保姆,爬山的時候,有保姆在山腳的賓館幫我們帶孩子,倒也安心不少。

ann常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最美的景色往往藏在最危險的地方,隻是可惜我們都是當媽的人了,太惜命,既惜自己的命,也惜孩子的未來,太過危險的地方根本不會涉足。

長途跋涉地回到賓館,抱著梓南的時候,這種感覺尤為深刻。

這世上,有個小小的嬰兒已經永遠地和我關聯起來,出門在外的時候,我時常怕再也見不到他,哪怕在回來之後,也總忍不住要多往嬰兒床裏看上幾眼,生怕梓南有任何意外……

一次,花了七天的時間從大峽穀回來,睡慣了帳篷的我倆,躺在賓館的大床上,居然輾轉反側地失了眠。

雖然困到了極致,但那床太柔軟,太舒服,看著梓南靜靜安睡的小模樣,居然讓我有種不想輕易睡著的衝動。

之前我總是沾床就睡,那天卻鬼使神差地瞧了梓南好一會兒,他睡著的時候和那個人何其相似,甚至睫毛微顫的模樣,都那麼的像……

我原以為事情越多,生活越充實,就越不容易回憶從前,哪曉得累得出奇的時候,反而更容易懷疑片刻的舒緩和安穩,更容易記起那些不願記起的東西。

在ann架起鏡頭,靜靜等待捕獲霞光的時候,或是遠遠地瞧見一隻猛虎經過,屏息等待它走到畫麵中的片刻,每一分每一秒都會被拉得無比的漫長,在這種漫長中,有個人的影子總會時不時跳出我的腦海,怎麼也抹不去。

我常常會想他此時此刻究竟在做些什麼,他的世界似乎已經全然和我無關,可有些東西輕而易舉就能以往,有些東西怎麼也無法拋之腦後,時間一久,居然越釀越濃。

漸漸地我也開始學著用各種鏡頭,學著構圖和捕捉光線,學著像ann一樣,把看起來平凡無奇的景色拍出妙趣橫生的效果,把看起來驚為天人的景色,拍得令人汗毛豎立,仿佛蘊含著某種神秘的禪意……

ann在國際上的名氣並不大,可她是一個很好的老師,和她在一起幾個月後,我漸漸地也能拍出不錯的照片,有的甚至得以刊登在二三線雜誌的封麵。

這筆錢,加上給ann當攝助的工資,讓我銀行卡裏終於有了為數不多的存款。

ann說風景攝影賺錢不多,要我和瑉宇學習人像攝影,隻不過人物攝影容易讓人感到煩躁,尤其,是在模特不配合或者不在狀態的時候,風景攝影卻正好相反,仿佛修行一般可以修身養性。

在結束這次行程返回法國的時候,瑉宇親自開車到機場來接我們,他看向ann的眼神明顯帶著一絲別樣的情緒,那模樣仿佛終於見到了分別很久的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