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北京-“我真是病得不輕”(1 / 3)

洗手間還算安靜,間或有五顏六色的鐳射燈閃過,節奏鮮明的電音和尖叫像是被結界隔開,隱隱聽不真切。

嚴徊話一出口頓時覺得不對,恨不得趕緊抽自己一下,在佟一心略帶疑惑和審視的目光之下,他感覺自己的靈魂從“嚴天霸”縮成了一隻小棕熊,在堆滿雪的山洞裏瑟瑟發抖。

“你誰啊?”黃海旭才是心裏冤枉,話裏話外夾槍帶棒。

“啊,不好意思認錯人了。”無論心裏怎樣翻江倒海,嚴徊麵上故作鎮定,憑借多年在模擬庭和談判桌上東拉西扯的經驗,嘴上說著抱歉,語氣裏卻一點也拚湊不出抱歉的意思。

還沒等黃海旭作何反應,他又字字珠璣:“這也沒辦法,你和我一個巨煩人的甲方長得簡直一模一樣。”

佟一心:“……”

“你!”黃海旭想打人,佟一心也不知道嚴徊是吃錯什麼藥了,充當起和事佬,忙道,“對不起對不起,他剛剛喝多了點。”

為了開車滴酒不沾的嚴徊眨了眨眼,想趕緊擺脫這個油膩男,默許了佟一心的小謊話。

“我們朋友該等急了,咱之後再聊哈。”佟一心拽著嚴徊迅速地遠離了這個是非之地,反正這地兒這麼多人,一會兒誰能找著誰呢?

穿過人山人海,佟一心麵色酡紅,思緒卻清晰,嚴徊剛剛的表現很反常,這二愣子雖然偶爾很虎,但這針對陌生人的敵意還是來的莫名其妙。事出反常必有妖,隻是佟一心怎麼也想不出這“妖”是從哪個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你剛剛幹嘛那樣說人家?”佟一心問嚴徊,在這個小闖禍精的鼻尖上輕輕刮了一下,“太尷尬了。”

嚴徊裝聽不清楚,一臉沒有信號的無辜表情:“什麼?”

佟一心懶得大聲嚷嚷,擺擺手示意算了。

舞動的人們還在繼續,他們身體裏仿佛裝了個永動機,用音樂和酒精做機芯,在一個又一個夜裏持續做功。佟一心好久沒跳過舞,心裏也很癢癢,想要拉著嚴徊去,然而沒一會兒他就放棄了——

嚴徊非常勉強地擺了擺手扭了扭胯,手腳不協調地像是在上什麼搞笑的綜藝節目,拙劣地模仿著女團舞。

佟一心:“……”

佟一心一臉奇怪地看著嚴徊,偏偏嚴徊無察無覺,挑了挑眉自以為酷炫地邪媚一笑,佟一心差點沒一口酒噴出來。

馮晨走過來拍了拍嚴徊的肩膀,在他耳邊喊:“哥,快別跳了,求你了。”

嚴徊:“?”他麵無表情地把手放在脖子下,學新疆人扭脖子,但是脖子紋絲不動,手左右狂擺,不容許馮晨挑戰他舞王的尊嚴。

“哈哈哈哈哈哈哈,”馮晨爆發出一陣狂笑,緩了半天,斷斷續續地說,“你……哈哈哈哈……你別跳了,陪我出去抽個煙。”

馮晨指向嚴徊,對佟一心說:“我把他借走一下。”

佟一心比了個OK的手勢。

嚴徊被馮晨拽著胳膊帶了出去,一出elements的門,世界一下子清靜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被噪音侵害得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聽人說話都像隔著層什麼。

嚴徊一邊揉耳朵一邊側頭問馮晨:“你什麼時候開始抽煙的?”

“我不抽啊,我就是想問問你今天是怎麼回事兒?”馮晨懶得繞圈子,直截了當地挑明了,“你是不是跟蹤成癮了啊?現在還在定位人家。”

嚴徊心虛,看著門口來來往往的人,狡辯道:“沒有啊,我才沒有。”

馮晨嘲諷道:“哦嗬嗬,我信你的邪。那麼多火鍋店,你就挑他們去的那個?”

“俗話說,無巧不成書,”嚴徊一拍手,小聲抗議這項罪名,“這你就不懂了吧,有緣千裏來相會。”

馮晨環抱著手臂於胸前,冷冷地看著他。

嚴徊繼續胡謅:“相愛的人之間是有磁場的,都會莫名其妙走到一起。”

馮晨挑眉道:“編,接著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