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殺戮空間之流浪犬 第8章
妹妹將我和兔子留在了魔法陣，她坐在一邊靜靜欣賞我們的儀式。我已經做好了殺戮的準備，我的眼睛不敢離開兔子片刻，怕這靈活的小家夥隻要在我稍微不注意的情況下就會逃竄跑走。而兔子看上去也沒有要離開的準備，它嘴巴裏一嚼一嚼的，像是在吃著口香糖，兩隻水靈靈圓滾滾的眼睛望著我的後方。
夜裏的涼風吹動周圍的雜草，發出像海潮一樣的聲響。風停後，無聲的寂靜重又降臨到橋下。萬籟俱靜之中，我開始緊張起來，四周的空氣已經凝固了。我在等，等待空氣中出現一個小洞，等待冰一樣的空氣破裂開來。我聚精會神地等候著開始的那一瞬間。也許是被這樣一種異常的景象所震懾住了，眼前這隻乖巧的兔子竟然瞪開後腿向我撲來！
“殺死他！”妹妹短促而尖厲的命令傳入了我的耳朵，支配著我的神經運動。我的心跳明顯加快了。我能感覺到腳下的地麵和空氣的流動，腦子裏正在計算需用多長時間才能縮短自己和對方之間的距離。對手的每一個小小的動作都成了我推測它移動方向的具體依據，憑借多次拚殺所積累的經驗，我對這些事情已經是胸有成竹。然而，我的內心卻一直充滿聲悲傷。這種事情，妹妹還會讓我幹多少次呢？
其實我本不想進行殺戮。有生以來，到現在為止，我還從未想過要用自己的雙手來幹這種事情--這種讓自己的雙手沾滿鮮血的行為。
我隻想速戰速決，連忙一個前衝，手裏的小刀已經插入了兔子的身體，而對手遭此一擊後，幾乎無法站立，而且鮮血也從它身上流了出來。它那踉踉蹌蹌的身影在黑暗中晃動著。
妹妹興奮地尖叫起來，那是一種充滿了仇恨、極不耐煩的聲音，這樣的感情或許原本是衝著父親而來的。正因為父親的拋棄，我們才心中充滿了仇恨；也正因為父親的拋棄，我們才變成這麼一群嗜血的怪物。
我的頭腦開始發熱。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我們再也回不了從前？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呢？
對方的身體在顫抖，它已將半邊身子隱藏在昏暗的草叢裏，眼中已經沒有任何繼續抵抗的鬥誌。遍體鱗傷的它好不容易才站起來，對即將到來的死亡充滿了恐懼。
就讓這一切結束吧。
我抓起了兔子，熟練地將她丟到那個洞穴裏。妹妹說隻要我們夠誠心，不用存夠一定的屍體，惡魔也會為我們實現願望的。我問她，你的願望是什麼？
她沒說話，半晌，才吐出一句，
“我想見爸爸。”
其實我們什麼方法也做過了，在家裏等，到廠裏找，甚至找小姑要求見爸爸一麵，但最終到達手中的隻是他的好友送來的一疊疊鈔票和生活用品。
無可置疑的是，我和妹妹的確過得很富裕，但一點都不富足。我們需要真正的父愛，我們需要在夏天與父親一起遊泳野餐的快樂，然後我們躺在一起，大聲地笑著，或是仰望星空，大地為我們提供了被褥，而鼻子裏嗅著青草的氣息。
神啊，這麼簡單的事情對我們來說也是奢求嗎？
將小動物扔進洞穴裏以後，我再次用河水洗了洗手。當我走到河邊時，我發現了一絲不妥。
那種不自然的視線，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