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瑾楠托盤上,放著兩樣東西。
第一件是個籠子,籠子裏麵關著一隻小貓。
另一個的大小跟旁邊的籠子一樣,應該也是個籠子,不過這個被一塊黑色的布子嚴嚴實實的蓋住了。
看不出裏麵究竟裝的是什麼。
“嗬嗬!本王是問你這籠子中的動物是什麼,你卻弄隻籠子,裝著一隻貓,難道上來玩兒雜耍技?簡直可笑至極。”
封泊天冷冷一笑,一甩袖子看向君墨塵,鄙夷道:“皇上,難不成貴國喜歡用這樣的方式忽悠人?鈐”
君墨塵沒有回答封泊天的話,倒是看向穆瑾楠,好奇道:“朕也很好奇,讓你說出這大殿籠子裏是什麼動物,你弄一隻貓上來,又如何用這貓解決問題?”
他當然曉得,既然穆瑾楠說拿道具,一定成竹在胸。
那麼她拿上這麼個道具上來,也一定有她的道理。
“回皇上的話!”
穆瑾楠將手中的托盤放在地上,起身行禮。
“這籠中的動物,我們可能有時候不認識,但是這隻貓,它卻認識這是什麼動物!民女是想讓這隻貓告訴大家,籠子裏關著的這隻動物,究竟是什麼。”
“哈哈,真是笑話!一隻貓能知道什麼?”
封泊天滿臉的鄙夷。
“你休要在本王麵前耍詭計,如若不知道,痛快說出來便是,不要浪費本王的時間。”
“王爺稍安勿躁!民女,馬上就讓這隻貓告訴大家,攝政王從風怒國帶來的動物,究竟‘神秘’到什麼程度。”
穆瑾楠微微一笑,拿起了那隻關著貓的籠子。
走進大殿中關著那隻奇怪動物的籠子跟前。
“貓啊,貓啊,跟你的新朋友打個招呼!”
說完,她馬上打開了手中籠子的蓋子。
“嗖!”
籠中的貓咪好像看到了什麼非常具有吸引力的東西,竟然直接從籠子中竄了出去。
它纖細的身體,穿過那隻大籠子的柵欄。
進去之後,又是“嗖”的一聲,它居然跳到了那隻怪動物的背上麵。
站在它軟軟的毛上麵,來回的嗅著什麼,前麵兩隻爪子,也來回的按著。
而那隻大動物,原本站著的,許是被貓兒按的癢癢了,竟然臥倒,躺在了地上。
但它依舊翹著腦袋,時不時地抬頭看看踩著它背的那隻貓。
好一陣子過去了,籠子裏,一切都非常平靜。
兩隻動物之間保持著和諧相處的模式,絲毫沒有紛爭或是敵對的痕跡。
“你不會想告訴本王,它們相處融洽,所以,本王帶來的這種奇怪的動物是一隻貓吧!”
封泊天冷笑著,嘲諷不已。
“王爺此言差矣,它怎麼可能是隻貓呢?”
穆瑾楠指指籠子裏麵那隻大怪物。
“等一下,等民女再拿出一個東西來,王爺看了,就知道了!”
言罷,她又將托盤上麵另一個蓋著黑布的東西拿起來,放到大籠子旁邊。
“貓啊貓,認識完了新朋友,再見見你的老朋友。”
她將那黑色布子撩開,露出了裏麵的籠子。
籠子裏麵,裝著一隻老鼠。
幾乎同時,她迅速打開了那籠子的門。
“喵!”
原本在大籠中玩兒的貓兒,一看到外麵小籠子中的老鼠,馬上興奮了。
“嗖!”
它立刻從籠子縫中竄了出來。
與此同時,穆瑾楠手中那籠子中的老鼠正好嚇得自籠子門口中跑出來!
“喵……喵嗚!”
那老鼠沒有跑幾步,後麵的貓兒已經一個猛子撲過去,狠狠地將老鼠按在了地上,然後一口咬死。
看到這裏,穆瑾楠微微一笑,看向封泊天,道:
“王爺,您有沒有發現,方才這貓兒撲向你從風怒國帶來的動物時的動作,跟它撲向這隻老鼠的時候一模一樣!
“您說,這一幕一眼的動作……攝政王是個聰明人,您說這是個什麼動物呢?現在,您應該知道民女為什麼要讓一隻貓兒過來辨認了吧!”
“哎呀,是啊!絕妙極了!”
穆瑾楠一席話,旁邊的大臣們全部拍手叫絕。
這會兒,一個個的都不介意變成了話嘮——
“對啊!方才那隻貓真的就跟撲老鼠似的撲向那隻大動物啊!”
“原來這隻動物是隻老鼠啊!真沒想到風怒國的特產是老鼠啊!”
“是啊,怎麼好大膽子的老鼠,居然敢從風怒國來到我們乾昭國。我們乾昭國的貓很多啊,難道它不害怕嗎?”
“不知好歹的鼠輩啊……來我們乾昭國找茬……”
大臣們你一言,我一語,炸開了鍋。言語中,總是少不了明朝暗諷。
將攝政王比作了老鼠,諷刺他自不量力。
群臣之中,還有那個吊兒郎當的不和諧的聲音時不時便傳來。
這次,那個聲音又道:“千夜,本公子還真沒看出來,她會有這樣的頭腦!這一次,人家幫了你的大忙,你應該怎麼感謝?以身相許如何?”
“好啊,明日我便讓人拆了你的浩然軒,重新翻蓋,做嫁妝送給她!”
君千夜冷冷的話,馬上讓歐陽浩軒悻悻的閉上了嘴。
他扭頭,看看穆瑾楠,再次緩緩勾唇——這個女子,真是越來越令她刮目相看了!
乾坤殿中,嘩然一片。
大臣們許是覺得危機過了,可以好好放鬆一下了。
立刻,將這兩日不敢說話省下的力氣,一鼓作氣的全給用上了。
那振奮的表情,別提多麼誇張。
那諷刺的話,別提有多麼熱烈。
而在一旁聽著的攝政王封泊天,早已經鐵青了臉。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被當場抓獲的毛賊居然還有這等本事,竟然會用這樣的方式羞辱反擊,令他風怒國下不來台。
“喔!王爺,這個答案,您可滿意?”
穆瑾楠笑眯眯的盯著他。
風怒國的攝政王有這等憤怒的表情,簡直大快人心。
她的心裏,從未有像現在這般暢快。
“哈哈!”
她爽朗一笑,繼續添油加醋道:
“王爺真不知道您是怎麼想的,居然帶著鼠輩們來我泱泱大國。這要是說出去,人家知道風怒國堂堂攝政王帶著老鼠來乾昭國,肯定要說攝政王是老鼠的頭頭了!嘖嘖!”
穆瑾楠嘖嘖幾聲,語氣中充滿了嘲諷,故意多說了幾個“鼠”字。
“您一代雄霸四方的攝政王,卻做了鼠輩的頭,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你——”
封泊天憤怒的青筋暴起。
他緊攥著拳頭,盯著穆瑾楠卻無話反駁。
此刻,這是怎樣的奇恥大辱。
原本,他是想讓乾昭國皇帝下不來台,令乾昭國蒙羞的。
結果適得其反。
他的視線狠狠地瞄向了旁邊的傀儡太子封誌陽。
都是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做的好事!
封誌陽覺察到他投過來的目光,馬上嚇得渾身戰栗的低下了頭,彎下了身子。
他也知道,這次是他闖了大禍了。
本來要羞辱別人,陰差陽錯的,卻給乾昭國帶來了福星。
“哎!”
穆瑾楠繼續裝模作樣的歎口氣,“這人吧,不怕你狂,不怕你傲,可就怕你自不量力目中無人!就好比這籠子裏這隻大老鼠。”
她的頭扭向那隻“大老鼠”,笑眯眯嗔怪道:“你不就是長得大點兒嘛,大了就可以不將人放在眼裏?還以為我們真的不認識你啊!難不成你是三頭六臂?就算是你三頭六臂,老娘弄一隻小貓來,照樣將你搞定!
“所以啊,這做人——奧不——做老鼠,要學著膽子小一些,要不人家怎麼說膽小如鼠?老鼠就該有老鼠的樣子,不能狂妄,要時刻保持自己的鼠膽!”
她這些話,就是在指桑罵槐、指狗打雞、對著大老鼠諷刺攝政王。
一段長話,說的酣暢淋漓。
封泊天早已經怒不可遏,他緊攥著拳頭,氣的“呼哧呼哧”的。
穆瑾楠隻是掃了一眼,便能夠十分揣測出這位攝政王的心理活。
他先在一定想拿出刀來捅死她。
可惜,在這乾坤殿中,他絕對做不出。
此刻,除了指桑罵槐的冷嘲熱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