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臉上卻沒有笑意,她伸手捂住了陸慎因為打著冰涼的藥水而變得有些冷的左手,垂著眼睛,語氣裏滿是心疼:“以後別再這樣作踐自己了。”
陸慎把右手伸出來,覆蓋住她的手,鄭重道:“有你在身邊,我不會了。”
……這意思還是要是秦溪不在,他就會重新那麼拚命?
秦溪不讚同的看了他一眼,但到底沒有在這種時候試圖說服他,抬頭看了看吊瓶裏還有大半瓶的液體,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打了一天吊瓶?”
陸慎點頭:“是啊。”
隻要能暫時把秦溪在注意力轉移開,他也不介意稍稍賣一些慘。
“你昨天說要來,我就沒有著急出院,結果就被那些醫生按著輸了液。”陸慎的嘴角微微往下撇了撇,似乎是在和秦溪訴苦抱怨一樣。
秦溪確實感到了心疼,握著陸慎的手也緊了緊。
但是她卻在意起陸慎話裏反複出現的“醫生”兩個字起來。
是什麼醫生呢?是他自己的醫生?還是……溫靜?
秦溪一邊在心裏告訴自己要識大體,一邊卻忍不住想起來剛剛溫靜在這裏的那一幕。
溫靜在這裏幹什麼?
如果溫靜是負責他的醫生,是不是兩個人一天都在接觸?
如果不是的話……那她出現在這裏是做什麼?照顧他?但是傭人呢?林洋呢?為什麼要她照顧?
那他這打了一天的吊瓶,是不是都是溫靜陪在左右呢?
秦溪越是告訴自己不要去想,越是忍不住猜測,心裏的問題像是翻滾了岩漿一樣,一個接一個的冒著泡,攪得她心浮氣躁的。
她也知道自己這時候疑神疑鬼是有些無理取鬧了,但是人終歸是有感情的動物,哪裏總是可以被自己的理智控製的。
思來想去,她終於還是轉過頭,盯著陸慎的眼睛,開口問道:“剛剛溫靜在這裏……做什麼?”
陸慎眼神裏明顯閃過一絲怔愣,也正好沒有逃過秦溪的眼睛。
“我的主治醫生讓她過來交代一些事情。”陸慎停頓了幾秒,還是決定說出實話。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他也算是明白,即便隻有一點點的隱瞞,也可能讓兩個人之間產生巨大的縫隙。
他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隻是秦溪的臉色果然在他的話音落下之後,微微沉了下去。
“主治醫生……讓她過來。”秦溪輕聲重複了一遍,抬眼看著陸慎,“他知道溫靜在名義上,是你的夫人吧?”
陸慎迎著她似乎能看穿自己一切想法的眼神,沒有辦法撒謊,隻能點了點頭。
秦溪微微閉了閉眼睛。
原來她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在意陸慎。
雖然在結婚之前,陸慎就已經明明白白的告訴了秦溪,溫靜會頂替她,成為陸慎名義上的夫人。
那時候的秦溪無暇顧及這件事情,而後來一年,秦溪也沒有什麼機會認識到這件事情究竟有多嚴重。
但是現在她忽然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