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放開我，我要去找平伯伯，你們這些壞蛋，走開！”
稚嫩的童聲，有點熟悉，桑小柚從沉思中回神，循聲望過去，就見不遠處，一群特種兵舉著火把，將村裏的人集中到曬穀子的場子裏。
其中不少老弱婦孺，還有幼兒的哭聲，那個板寸頭的小妹妹也在，衝攔住她的士兵又打又喊，拚盡全力的想掙開他，兩隻破舊的鞋子都蹭掉了。
桑小柚看了實在不忍。
“他們都要送到警局關押嗎？”
“視犯案輕重了，分主犯，和從犯，量刑會有區別的！”
“那孩子呢，他們並沒有錯，如果有錯，也是大人的誤導！”
鄭一陽失笑：“我們是保家衛國的軍人，不是殺人不眨眼的強盜，處理這些流民，我們將會嚴格按照國法行事，有罪的判刑，無罪的，也會給予妥善的安排！”
“那就好！”
桑小柚並不是聖母，之前兩個大媽餓她肚子，強迫她洗澡，她還記著呢，但這並不是非要將人置於死地的大錯，她們被那個平哥洗腦太深，盲目崇拜，但願經過這一次，她們能夠醒悟。
“夫人，善良是個很好的品德，但不是每個人，都值得你同情。”
鄭一陽語重心長的說。
桑小柚笑了笑：“也不算同情，就是覺得他們有些可憐，也許，他們覺得我們也很可憐！”
話落，小女孩細細的嗓音再次響起，帶著聲嘶力竭的絕望。
“你們和山下的警察一樣壞，他們害死了爸爸媽媽，占了我家的地，你們又想把我和阿婆殺掉！”
警察殺人？
桑小柚下意識看向鄭一陽，他斂了俊容，眸光深晦的看著小女孩。
這時，瘦大媽看到了桑小柚，悄悄繞到身後的草垛子，避開前頭的士兵，從另一個方向朝桑小柚跑了過來，鄭一陽眼疾手快的用身體擋開她，嚴聲警告。
“退後，不準再靠近，否則就將你綁起來！”
瘦大媽步履蹣跚的往後退了兩步，彎下腰，雙膝撲通跪地，滿臉哀戚的望著桑小柚。
“是老婆子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貴人，求求貴人大發慈悲，不要遷怒到我孫女身上......我老命一條，死不足惜，可我孫女還小，她是無辜的，你們放了她吧，給她找個好人家，算我求你了，求你們了......”
大媽悲痛的哀嚎，腦袋抵著地麵拚命磕頭。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悶重的響聲，聽得桑小柚心裏一顫一顫。
“你快起來吧，不要磕了！”
桑小柚推開鄭一陽，奔過去將大媽攙扶起來，見她額頭上已經血紅一片，心頭不由一酸。
“你放心，你孫女是無辜的，我們不會對她怎麼樣的！”
“阿婆，阿婆！”
小女孩得到鄭一陽的默許也跑了過來，祖孫倆抱在一起哭得傷心欲絕，小女孩光著腳丫子，跑得太急，腳上沾滿了塵土，還有劃傷的痕跡。
桑小柚不忍再看，背過身，默默擦了把眼角的淚水，帶著哭腔對鄭一陽說。
“先放她們回家吧，這麼晚了，就算要審，也要等到明天！”
鄭一陽垂眸，臉上看不出情緒，輕輕的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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