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態一再擴大,感受到威脅的官府向上遞出了文案,希望能得到其他地方的幫助。而在他們等待增援的時候,先行到達的,卻是為皇上選妃的官文。
或許是因為那種從皇城裏透露出來的威嚴也震懾了鬼怪,一連兩個月,每隔七日便要禍害一人的夜鬼竟然都沒有再出現。人們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覺得又能過回原先的生活了,捉拿那個製造了血腥案件犯人的責任在官府,捉拿闖過界限禍害百姓的鬼怪的責任在有道行的道士或和尚身上,和他們這些平民老百姓還真沒什麼關係。
正好了,這次的選妃能用喜慶和熱鬧衝淡他們的恐懼。不得不說,官府的公開選秀正讓民眾逐漸走出害怕的情緒當中。
“夜鬼?”時醉陽重複了一遍。
“是啊。”玄翎眨眨眼睛,好不容易醞釀出一點困意了。
“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玄翎不滿意地看著他,“不信你隨便找個人問問,那個不知是人是鬼的家夥可還沒有抓到呢。”
所以現在,雲九鎮的白天還是一如往昔的熱鬧,可晚上還是沒人敢單獨出門呢。
“聽你說得就好像說故事一樣。”聽著聽著不覺得是真事啊。
玄翎似乎被他的評價弄生氣了,向裏轉過了身子,“我睡了,公子也早睡吧,小心被夜鬼抓去啊。”
“嗯?”看著某人在微弱的光線中隱約散下來的長發和裹得嚴嚴實實的被子,時醉陽突然發現,最後一個被殺害的是官員的孫子這件事官府不是隱瞞起來了嗎,眼前這個和他睡在一張床上,卻還不知道姓名的人是怎麼知道的呢?
“喂——”沒有名字,隻能叫喂了。
對方沒有反應。
時醉陽靜下來,聽到了床裏邊傳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這家夥,就這麼拋下滿肚子疑問的他睡著了。
隔天早上玄翎睜開眼睛的時候,身邊的位子是空的。
“這麼早就起床?”外麵的天色還是朦朦朧朧的,太陽還沒有脫離地平線的束縛,那淡淡的光亮讓玄翎的眼睛感覺舒服一點。
所有的景象在他的眼睛裏都是模模糊糊的一片,昨晚能認出時醉陽實屬意外。當時隱約地能看見院落裏坐著一個人,又聞到了酒香,想來這種在月下飲美酒的事情似乎也隻有男子做得出來,在答話之後聽出來對方的聲音屬於男人之後,他想起來這百花樓裏除了花百裏和他,另外一個男性想必就是白天被“騙”進樓裏的時醉陽時公子了。
門發出了吱呀的聲響,時醉陽走了進來,如果玄翎的視野清晰的話就能看到他正為他端回一盆洗臉水。
“你醒了?”
“多謝照顧,時公子。”玄翎對著模糊的影像微笑。
“無妨。”時醉陽放好了水盆,走到了玄翎跟前,“那我們可以說點正經事。”
“啊?”
來自北方的翩翩公子完美地施了個禮,“在下時醉陽,不知公子大名,請不吝賜教。”
玄翎的嘴微微張了張,然後笑出聲來,“天哪,我們聊了一宿我竟然都忘了告訴你我的名字了。”
時醉陽也笑了起來,至少眼前人的性格還是讓他覺得不錯的,要不然他哪會同意和他同睡一張床。
“叫我玄翎好了。”
時醉陽還想說什麼,一個讓他聽了頭皮有點發麻的聲音就從門口傳了進來。
“哎呀呀,我還想問時公子昨天睡得如何呢。現在看來鐵定是不錯了,這佳人在側的感覺自然是美妙無比了。”
“哪裏哪裏,怎比得上花樓主您的飄香百裏讓聞著的人陶陶不已。隻不過那不是花香,是銅臭罷了。”
“看不出來看不出來。”花百裏搖著自己的扇子,眼神閃爍,“要不是我的力邀,時公子怎有機會和我雲九鎮的第一大美人同、處、一、室呢?”
“助人乃我之樂,與某些被金錢塞滿腦子的‘商人’不同。”
“呃?啊?”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玄翎似乎還不明白“雲九鎮第一大美人”是誰。
“嗬嗬,公子誇獎了。”花百裏的笑容被遮掩在他的扇子下麵,如果時醉陽能掀開他的扇子的話,大概就能看到那滿臉的不懷好意了吧。
“這樣吧。”花百裏輕鬆地說著,“既然兩位有緣,那麼保護雲九鎮第一大美人的責任就交到時公子您的手上了,您可要小心地當‘護花使者’哦。全雲九鎮的百姓可都看著您呢。”
“什麼?”
“啊?”
百花樓裏向來是花百裏說了算,至於兩位當事人的意見,自然是忽略不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