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的孩子還在等他救。
他為了冷令寒也不能坐以待斃。
右手一震,他兄長交給他的和霜劍斬入了冷光之中。
十招,他支撐了十招之後,就有刀光從他尚不夠嚴密的劍網中襲入,險險地在他右手上劃過,他及時揮劍擋開,刀鋒還是在他右上臂劃開了一道大口子。右手一縮,劍幾乎脫手。
這一遲緩,劍網再難成網,那迎麵而來的大刀,他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向自己頭上落下。
真的要死在這兒了?在麵臨死亡的一霎那,冷仲堯竟牽起一絲微笑。十年之前靜霜門屢遭大難,連身為門主的兄長也受重創而亡,上下全靠他一人支持,十年來他兢兢業業,委實是心力交瘁到了極限,現在眼見逃生無望,他竟有了一種無奈的被解脫的喜悅。
寒兒……他心底默念著孩子的小名,除了孩子,他誰也不曾對不起過。
為首的黑衣人在他分心之際獰笑著砍下了當頭一刀。
他即用了十足的把握與力道去砍,自然下手的分量不輕。
可是為什麼,刀削斷了冷仲堯額發的時候突然變輕了。
而且,還變短了。
本來握刀的人一個不穩,後腳稍向前移出了一小步,再看手裏的刀,由刀鋒向下三分之二的刀身竟不見了。
他正驚愕,還未來得及理清是怎麼回事,自己的喉嚨發緊,透不過氣來。他連忙丟了斷刀去抓自己的脖子。但還沒等得及他能觸到是什麼纏住了他的脖子,一股大力就從脖頸上傳了過來,逼得他為了防止脖子被扭斷向側方翻躍。他一離開可以威脅到冷仲堯的地方,脖子上的束縛就消失了。
斷刀,勒頸,翻躍。一連串的動作快到了身邊的人都來不及行動。
冷仲堯的武功最弱,自始至終,他隻看見一道青色襲向那持刀的人,隨即那人就自他眼前不見了。
“什麼人!?”先前向冷仲堯索要銀票的黑衣人冷冷地向他們後方的草叢喝問。
風吹草動,卻未有人影,仿佛那道瞬間出現的青影壓根就不存在。
一時間,亭內幾個黑衣人倒也不敢妄動。他們腦中同時掠過一個念頭,難道靜霜門有援手到了?
“過路的。”風從亭子上送來一個輕微的聲音。
從亭子頂上探出腦袋的人很年輕,看似是個十六七歲左右的少年,帶著些困惑看向亭子下的人,“你們是誰?”
方才那記援手究竟是不是這少年所為,黑衣人此時不太確定,試探著問道:“你是何人?”
“我?”亭上的少年困惑的表情轉為森冷,“我是你們不該打攪的人。”
“哼!”那被一鞭掃出去的黑衣人被少年惹火了,一個縱身跳上了亭頂,“納命來!”
為首的黑人有心試探那少年的深淺,並未阻止那人的行為,和亭中的其他人一起圍住了冷仲堯,暫時沒有動作,想看看四周除了那少年以外還有什麼高手沒有。
“你找死!”
從亭子頂上傳來了打鬥聲和少年一字一頓的清晰聲音。
不要說冷仲堯,連那些黑衣人都聽得有些心驚。
一個年歲不高的少年竟有那種讓人聽了心寒的語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