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紅羽按著陳海說的時間,到了詹事府衙門前等著。
她今日著一身灰布夏衫,幹淨清爽,但臉上依舊抹著草藥水,將白皙的容貌塗抹成了黃黑色,又用藥泥將耳洞填塞了。
背著一個布袋,謙恭卑微,十足的寒酸書生樣。
詹事府建在太子府的街對麵。
鳳紅羽站在詹事府前的石獅子旁,一瞬不瞬看著前方的太子府。
那個地方,她前世去過一次。
趙元恒帶著她走遍府裏各處,耐心地向她講解著府裏的各處景色。
時不時問她喜不喜歡。
喜歡與否,與她何幹?他終究是送她入了黃泉。
垂下眼簾,她冷笑一聲。
等了約半個多時辰,她的臉上都曬出汗水來了,陳通才坐著涼轎晃悠悠而來。
鳳紅羽皺眉,居然敢讓她等這麼久?
衙門前一棵樹也沒有,守門的護衛又不讓她站在屋簷下,臨近端午節的大太陽,將她都要烤幹了。
她真後悔沒帶把遮陽傘。
“你便是羽鴻?”陳通長得高瘦,一雙細眼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正是在下。”她將自己的名字倒了個兒,紅羽改成了羽鴻。
陳通懶洋洋地點了點頭,“跟本官來吧。”一雙眼卻是賊溜溜的往鳳紅羽臉上瞅了又瞅,最後,停在了她的腰後部位。
鳳紅羽被他盯得莫名其妙。
進詹事府很順利。
陳通向詹事府的主事上報了鳳紅羽的名字後,領了一套衙門裏穿的統一長衫,並一塊木質腰牌,就算是正式入職了。
陳通身為詹事府的主薄,卻是文墨不通,大小事一應丟給下麵的兩個錄事員。
他自己則走進旁邊的小耳房睡覺去了。
但透著半開的窗子,陳通的一雙倒三角眼一直盯著鳳紅羽在看,眼神曖昧。
鳳紅羽與另一個錄事員,坐在大書櫃子前,整理著書冊與公函。
而這些公函無非是從地方上收集來的各種資料,整理並書寫成折子給太子,以備太子上朝時議事所用。
鳳紅羽在益州時,從開始學寫字時起,就常常跟著父親哥哥入中軍帳整理著各種文函,因此,這種小文書的工作,對於她來說,是信手拈來。
她細心留意著這些文稿,發現大多是緊靠北燕的幾座城池裏的山川河流分布情況。
趙元恒,這仍是想帶兵出征?
朝中的大部分臣子——比如柳丞相那一黨可是一直主張議和。
。
很快,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
詹事府裏有大廚房,所有人都去那裏吃飯去了。
另一個錄事員相約鳳紅羽一同前往,鳳紅羽卻借口上茅房獨自一人走開了。
她已打聽到了太子辦事的書房。
隔著一叢海棠花樹,她仔細地觀察著四周的格局。
查看好後,她這才往廚房方向走去。
隻是才轉了個身,假山後便閃出一個人來。
“小鴻鴻,趁著現在沒人來,跟爺來歡好歡好,爺會罩著你的,會給你提月錢。瞧你這細眉細眼,翹屁·股,就知道你準是個兔兒爺。”
陳通一張臉笑得猥瑣,舌頭添著嘴唇緩緩朝她走來。
鳳紅羽皺眉,這小子是想提前死嗎?
她站著不動,等陳通走近時,她袖中手指一翻,一把抹了毒的銀針現於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