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柳夫人再下毒手殺前夫,計謀敗露(1 / 3)

“畫畫的那個人長得什麼模樣?說具體的!”柳丞相捏著胡子,目光森然盯著自己府裏的這個仆人。

因為今天是小年,他給府裏的仆人輪流著放假,這個仆人才去了興福寺進香。

仆人並不知曉他過去的事情,遂一五一十的說了。

“身量同您差不多,背有點兒駝,大半張臉的皮膚都卷起來了,看不出年紀,大約……五十歲左右吧,還是更老?小人說不好。”

“……”

“那人像是腦子壞了,說話不清不楚的,一會兒說他是狀元,一會兒說自己是……是叫老爺的名字,一會兒又說自己叫柳向陽。”

“……”

“一會兒又說自己有老婆,一會兒又說老婆跟人跑了。哦,對了,那人右邊耳朵隻有半截,從耳洞往下,像是被割掉的,齊整整的。”

柳丞相心中騰起了驚濤駭浪,強按下心中的不安,將傳話的仆人打發走了。

獨自一人,焦急地在書房裏踱著步子。

是那個人,沒錯,是柳家庶房的那個書呆子!

那天在船上,那個書呆子得知了他和沁娘的事,想拿柴刀反抗砍死他。

他用力地擒拿著他的胳膊,反手一砍,沒砍著頭,隻削掉了書呆子的耳朵。

書呆子怕疼,捂著耳朵蹲在了地上,他和沁娘借機合夥將他摁倒捆了起來,還在書呆子的身上捆了石頭,又淋了火油。

當時,船已推到了湖中央,而且那個地方又偏僻,不可能有人去,那個人為什麼還會活下來?

該死的,書呆子居然這麼命大,沒有死成?

他目光緊緊地盯著牆壁上的那一幅畫,仿似要盯出一個窟窿出來。

門口一陣腳步聲響過,柳家老太爺拄著拐杖走了進來。

“向陽!”

柳丞相回過神來,“父親,你怎麼來了?”

“外麵的傳言可是真的?”柳老太爺開口便問,臉色也是極為陰沉。

柳丞相點了點頭,“大約是真的,那個人可能真的沒有死。”

“哼,一點用都沒有,隻不過是個書呆子,你居然讓他跑掉了?還活到了現在?”柳老太爺年紀已大,早已辭官在家,因為是柳家族長,通身都散著一股子傲氣。

再加上柳家嫡房裏,世代都有人任職高官,柳老爺子在京中一群老爺子的麵前,一直是踞傲,甚至從不將鳳老爺子放在眼裏。

直到自己兒子這裏出了差池,兒子貪玩荒廢了幾年學業,連個秀才也沒有考上,他才出此下策,將庶出堂弟兒子的功名搶了過來,讓自己的兒子頂替,保住了柳府一連三代都出一品大員的榮耀。

反正庶房裏的人中了功名,皇上也不太會器重,再加上那人可是個書呆子,是個根本不會與人溝通,不會交際的半傻子。

這樣一個人,得了狀元也不會做到高官。

因為,皇上要的是替皇上分憂的人才,而不是一個隻知同人抬杠,一根筋走到底的人。

皇上想往東,那就順著皇上的意思好了,他那個人可能會往西,這不是惹得皇上不高興麼?

皇上不高興了,可就不是隻是冷著臉了,會記恨著這個人,會一直不重用,找到個機會,就會讓人滾蛋。

若是嚴重地觸犯了皇上的逆鱗,還會要了他的命。

這樣的一個人,得了個狀元的功名,無疑是浪費。

是以,他權衡再三,讓自己的兒子替代了。

柳丞相聽著自己父親的責備,並沒有反駁,說道,“父親,您放心,兒子現在就去興福寺,將這件事情處理好。”

“……”

“再說了,那人的腦子已壞了,說不清話,不會鬧出大亂子。當然,在他亂說話之前,兒子會要了他的命!”

柳老爺子冷冷說道,“絕對不能再讓那個人活著!否則,要是那傻子忽然一日說得清話了,咱們柳府,可就有滅門之災!頂替狀元之名,可是要殺頭的!”

“……”

“你如今可是柳氏的族長,柳氏的興衰可就全指望你了。”柳老爺子語重心長的,又叮囑了他幾句後,才離開了書房。

柳老爺子一走,柳丞相馬上叫出府裏的護衛們。

讓他們做好準備速去興福寺。

護衛們剛剛打發走,柳夫人便來了。

“老爺,出事了。”她神色慌張地走進門來,如臨末日一般。

府裏被罰了銀子,值錢的大物件如玉石屏風之類的,早已典當出去了。

書畫等物,也是變賣了不少。

仆人也被她辭退了大半,即將要過年的府裏,別人家都是熱熱鬧鬧的,柳府卻是冷冷清清。

柳夫人心情極為不好。

偏偏又聽到了一件讓她驚駭不已的消息,不得已,她才來找自己的相公。

柳丞相正要出門,聞言馬上皺起眉頭來。

“又是怎麼啦?”他沉聲問道,“一驚一咋的,能不能消停一會兒?”

“我聽到有人說,那個死鬼沒有死,是不是真的啊。”

柳丞相看了她一眼,冷笑道,“那又怎樣?一個傻子而已,老夫這次一定讓他永遠的死去!”

“原來老爺已經知道了?老爺要怎麼做?”柳夫人焦急看著他。

“親自動手!”

“為妻也去。”

小年這一天,鳳府裏卻是格外的熱鬧。

其實,自打鳳老夫人柳氏被休後,府裏的氣氛就變了。

老太爺不太愛記較一些小事,後宅讓林嬤嬤管著,前院讓莊嬤嬤管著,大總管是貴喜。

他隻做個甩手老太爺,釣魚,賞花,逗曾孫玩,和慕容老爺子下棋,坐馬車溜彎,同一群同年紀的老頭子們吹吹牛,打發時間。

三個總管事,辦事公平,獎罰公平。

月銀錢也比之前提高了,而且,仆人生老病死,都會有銀子補貼。

府裏上下其樂融融。

今天一大早,各院子裏的仆人都開始清理積塵,祭拜灶王爺。

阮雨宸的錦華園也不例外。

阮雨宸沒有請奶娘後,鳳紅羽便讓翠姨過來帶鳳思晨。

翠姨指揮著幾個丫頭清打屋子。

阮雨宸教益青學剪窗花。

無事可做的鳳紅羽,將鳳思晨抱到鸞園裏玩。

一大一小,玩了一個多時辰,玩得不亦樂乎。

鳳府的嫡曾孫鳳思晨,已會扶著牆壁,甩著他的小短腿,走上幾步路,還會“咿呀咿呀”的吐幾個字。

算算日子,還有八天他就滿十個月了。

他皮膚雪白,滴溜溜的兩隻大眼睛,像是玉盤裏的兩顆墨玉,晶瑩可愛。

小家夥穿一身繡著福字的藏藍色的錦襖褲,紅靴子,頭上戴著鑲著紅寶石的墨色的瓜皮帽子,像年畫上的福娃娃一樣。

鳳紅羽覺得他好玩,不時地拿著一件顏色豔麗的玩偶,逗他挪步子。

但小家夥懶,挪不了兩步,就一屁股地坐到了地上,十分不滿地皺著眉頭,抗議地叫起來。

“魚魚魚……”

鳳紅羽挑眉糾正,“是羽姑姑。”

“籲籲……。籲籲……。”

她瞪著眼,小家夥這是在趕馬?“是羽!羽姑姑!叫得好,姑姑帶你出門賞花去。”

“魚,籲籲……”

鳳紅羽:“……”

司空睿懶洋洋靠在貴妃椅上,拿著一根雞毛撣子閑閑地晃著。

他看了一眼鳳紅羽,“嗬嗬”笑了一聲,“他很聰明,知道什麼人該叫,什麼人不該叫。來,思晨,叫聲叔叔,叔叔帶你騎大馬去。”

鳳思晨聽到他叫他,一雙墨寶石的眼睛愣愣看了他一眼,“豬——”

司空睿臉一黑,“是……叔。”

“豬。”

司空睿怒得坐正身子,拿著雞毛撣子指著他,再次糾正,“是……叔,不是豬,叫……叔。”

思晨:“……”瞪了他半天後,“豬……”

寶寶學得很好,舌頭大不是寶寶的錯。

司空睿僵住了:“……”

“他很聰明,司空大太子。”鳳紅羽哈哈哈一笑。

司空睿“哼”了一聲,將手裏的雞毛撣子一扔,站起身就往外走。

走了兩步,他從窗戶裏看到,慕容墨腳步施施然地走進了鸞園。

他拉起鳳紅羽就往後門跑,“走,哥哥帶你上街上玩去。”

“我不去,要帶孩子!”鳳紅羽擺手。

“你自己都是個孩子,帶什麼帶?讓益青帶。”

“益青在剪窗花,沒空。”鳳紅羽打開他的手,又拿起一個搖鈴來,樂嗬嗬地逗小思晨玩。

兩人正僵持著,慕容墨已挑簾子走了進來。

他看到思晨也在,馬上從袖中取出一隻錦盒般大小的小型馬車放到了地上,那馬車前,還有一匹假的馬兒。

他轉了轉小馬車上的一隻機關,木馬兒拉著小馬車“達達達”往思晨方向緩緩駛去。

真是太稀奇了,思晨丟開鳳紅羽給他的搖鈴,眼睛直直地盯著那隻小馬車,雙手緊握著一臉好奇。

沒一會兒又樂得哈哈大笑,雙手拍得歡快。

慕容墨走上前,蹲在他的麵前,溫和笑道,“叫聲姑父。”

司空睿哼哼一聲,“他隻會喊‘豬’,不會叫姑父。”

“叫姑父。”慕容墨伸手點點他的小鼻子,繼續笑道。

思晨看一眼“達達達”跑得歡快地微型小馬車,又看一眼一臉溫和笑容的慕容墨,張嘴笑了起來,露出了上下各兩顆小白牙,“叔。”

慕容墨莞爾。

司空睿大笑,“看,他叫錯了。”

“那也比叫你一聲‘豬’強。”慕容墨涼涼看了司空睿一眼。

司空睿:“……”他惡狠狠盯了鳳思晨一眼,哼,臭小子居然胳膊肘子朝外拐,司空睿甩袖哼了一聲,“等著,本太子讓人做一隻黃金的小馬車來!”

思晨這時抬起頭來,眼睛一眨不眨地著著司空睿,“豬。”

司空睿氣得遁走了。

“找虐!”鳳紅羽朝司空睿的背影看了一眼,一陣無語。

“還有人在‘找虐’”慕容墨忽然說道,唇角揚起抹諷笑。

鳳紅羽眨了下眼,“誰?”

“柳丞相!他已經趕往興福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