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鬱鬱寡歡了幾日。
“白月,你又來大姨媽了?”王倩拍著籃球,生龍活虎地竄來竄去,還嚷嚷著要去衝紅糖水。
白月懶得理睬她,都是這個家夥,壞了自己的好事!
籃球社団的晚會如期舉行。
社長申請了一個教室,大家用氣球彩帶之類的七手八腳布置了一番,倒也有幾分晚會的意思。
白月在節目開始前已經開始後悔了,大多數男女組合舉止親密,大有曖昧之嫌。
有幾個男生,眼睛瞟著白月,拍拍李牧肩膀,擠眉弄眼一陣壞笑。
“好呀,你小子!什麼時候的是啊?”
“不錯嘛!”
“球打得好,眼光也沒的說。”
“嘖嘖嘖,女神啊!”
“哈哈哈!”
……
白月當然明白他們的意思,不過清者自清,也隻得壓製心中的不自在,禮貌地和他們打招呼。
開始還能應對自如,可任誰也扛不住一波又一波的上下打量和品頭論足,她臉上已經隱約露出不悅。
李牧這才反應過來,體貼地拉白月坐下,趕走了打趣的人,自己也挨著白月坐下,靜待晚會開始。
座位上準備了瓜子水果,節目都是同學們自己編排的,雖說不精良,也樂得高興。
白月的節目進行得還算順利,她今天特意借了學姐的小西裝和高跟鞋,造型師還是上次那個小哥哥,大家都叫他阿亮,就連他也對白月露出意味聲長的微笑。
白月從小就備受矚目,詩朗誦這類節目對她來說簡直是輕車熟路,信手拈來。舞台上落落大方,字正腔圓,反倒是一向交際甚廣,人緣頗好的李牧狀況連連,不是念錯字了,就是要搶拍。好在在白月的引導和機變下,總算安全過關。
一陣熱烈的掌聲和叫好聲甚至還有不懷好意的起哄聲中,白月頷首致謝,款款走下舞台。心想這下終於解脫了,笑意還蕩在嘴角,遠處恍惚一張熟悉的臉,白月心底一緊踏了個空,一股劇痛瞬間從腳踝處直通心窩。
李牧馬上發現異常,趕忙衝過去扶起白月的胳膊,“腳崴了?怎麼樣,疼不疼?”
“沒,沒什麼事。”白月心底裏並不想張揚,怕李牧心急,他這人心性單純,行動從不考慮旁人的眼光,白月擔心又惹得別人議論,就強壓著疼痛假裝沒什麼事。
李牧到底急了一腦門汗,非要拉著白月去醫務室看看,無奈接下來全體社員有一段籃球秀,他又是主力,社長說什麼都不肯放人,李牧無奈地看著白月,差點和社長急了!
好在白月識大體,悄悄拉了拉李牧的衣角,李牧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激動,隻得扶白月坐下,硬著頭皮等結束。
節目繼續進行,暫時的休息並沒有緩解腳踝的疼痛,白月正愁怎麼抽身離開,後麵同學輕拍白月,遞來一瓶藥水。
“誰的?”
“給你的。”
“誰遞過來的?”
“後麵。”
白月往後看了一眼,黑壓壓的一片,斷定再問下去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伸手接了藥。回頭的瞬間,瞥見教室後門一閃而過的一個背影。
是他!那個背影就算化成灰她都認識。
白月抓起包包起身打算離開,立馬一陣刺痛,她也不顧不了,咬著牙,貓著腰朝後門走去。
李牧剛剛上台,炫酷的球技引起了不小的歡呼和尖叫聲,並沒有發現白月的離開。
高瘦筆挺的背影在教學樓前的草地上停下,定定站著微微側頭,似乎在等待什麼。
身後傳來一陣高高低低的腳步聲,接著聲音停止了。
前麵的人回過頭,他的臉淹沒在半明半暗的樹影裏,看不清表情。
白月把身體的重心全放在一隻腳上,深深地呼了幾口氣。
“這個是不是你的?”她舉著那瓶藥,倔強地盯著男孩的眼睛,心裏竟然很盼望一個肯定的答案。
韓陽移開眼神邁步離開,並不回答。
白月見他要走,趕緊向前追了幾步,不由得又是一陣齜牙咧嘴。
隻見韓陽在旁邊的石凳旁停下,彎下腰,把一本書墊在石凳上緩緩坐下,又在二尺有餘處小心翼翼墊了一個練習本。
“你想死啊。”
“嗯?喂,你有沒有良心!我都要痛死了,你竟然還這樣說我!”
“誰要你走那麼多路。”
“我,我……”我還不是為了你!白月慶幸自己並沒有把這句話吐出來,要不肯定會被對麵那座冰上,冰出個曠世大尷尬!
對麵人冷哼一聲,輕輕翻起了書。
“這麼暗也能看見字?”白月突然想到前一段時間的“接電話”事件,也是在這個地方,那時她多窘迫多丟臉呀,這個譏笑,讓白月有了種勝利的沾沾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