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向南的提醒，前麵站著的伊栩尚回頭，見到舒心捶著雙腿。
一副懊惱的模樣。
他削薄的唇微扯，露出抹似譏不譏的笑。
卻隻一瞬，他又麵無表情的轉身，繼續他往前走的步伐。
“伊先生……”
在身後嚐試幾步，讓自己的腿腳沒那麼發軟的舒心連忙追在伊栩尚身後。
今天的伊栩尚，情緒似乎很平靜，卻又很不平靜。
他雖然和往日沒多大區別，可6年相處下來，多少有些了解。
舒心總覺得今天的伊栩尚，好像，有點，心情不好？
*****
進入【碧玉】，兩人坐下的地方，是開敞式的包廂。
坐下，服務員快捷端來茶水。
“可以上菜了。”坐對麵的伊栩尚淡漠的吩咐服務員。
看著服務已走遠的背影，舒心抬頭略帶驚訝。
這麼快……
舒心從洗手間出來時，菜已經全部上齊。
感謝自己的好視力，舒心本擦手的動作頓然一凜。
“伊先生，你喜歡吃苦瓜？”
坐下時，舒心看著桌麵那一碟碟綠油油的菜式，梗著脖子問。
“降火。”伊栩尚淡漠簡單的回了一句。
舉起筷子，難得抬箸給舒心夾了一塊清炒苦瓜。
舒心看著那一片賣相極好的菜式，頭皮一陣發麻。
眼前的東西即使裝點得再好看，做得再怎樣的鬼斧神工……
始終改變不了它就是苦瓜的事實！
碗裏的苦瓜是她旁邊的帝王夾的，不能說不。
舒心硬著頭皮將它吃進肚子，已經算是強硬咽下去的。
本就饑餓的肚子一咽進苦瓜，那本能排斥反應的酸水湧上喉道，很惡心。
筷子往碟子裏移了移，又翻了翻，徹底死心了。
今晚，是全素苦瓜宴。
伊栩尚吃得很平靜淡定，雙瞳如同波瀾不驚的大海，舉手投足是優雅的大氣。
在伊栩尚一反常態難得再次舉箸，將苦瓜夾到舒心碗裏時，舒心咬著筷子。
“伊先生，沒肉。”
瞧著那神態那動作，配上一把沙啞的嗓音，頗有點被虐的可憐楚楚。
“肉是上火的食物。”伊栩尚難得開聲回答，又給舒心碗裏夾了一塊苦瓜。
“伊先生，舒心不上火。”舒心咬著唇回答。
伊栩尚終於抬頭了，闃黑的瞳深深看了她一眼，薄削的唇微啟，“我上火。”
不容置喙的沉實口吻，將舒心那潛藏需要肉的念頭徹底打滅。
低頭，有力的臂抬起，又給舒心碗裏夾了一箸苦瓜。
是的，是一箸，好幾片苦瓜疊在一起的一箸。
知道這頓飯是勢必要她在全苦宴中度過，舒心沒再說話，連忙端起碗，嚼著飯。
一頓飯，兩個人，吃得安靜。
飯後，在舒心正以為可以從苦瓜宴從逃脫出來時，沒想到服務員緊接著端上一杯很黏稠的苦瓜汁。
“喝。”服務員走後，伊栩尚將那杯苦瓜汁遞到舒心麵前。
他的臉色很沉靜，星眸就像外麵那大片的黑色蒼穹。
舒心看著那不知是用5根苦瓜還是10根苦瓜打成的濃縮苦瓜汁，胃液在胃道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