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７３章 除衫除衫vip
第７３章除衫除衫
月兒彎彎照著絳都城內的千家萬院，無數閨中少婦收起了為自家良人準備好苦征的砧衣，終於盼到了刀槍入庫的一天，得虧有了英明神武的君上，她們才得以與夫君團聚，共度這良宵美景。素華的月色映照著一處斑駁府院的門匾上麵，蒼勁有力的“趙府”兩字重新恢複了奕奕神采。
冷風吹來，吹起了陣陣寒意，一身墨衣的趙無恤手攥一柄鑲滿玉飾的精巧匕首，正一絲不苟地雕刻著什麼，隻聽得哢哢哢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趙家這府邸同這絳都一般曆史悠久，如今雖然滿目瘡痍卻尚有一線生機，院內的一地芍藥枝繁葉茂，有些已孕育出了蓓蕾，飽含著生的希望。智伯差點毀了趙家，糟蹋了這一院子的芍藥，可它們卻熬過了寒冬，抵禦了百年難遇的風雪，如今這花期將至，趙無恤不知到底能不能擋得住來自至尊的風寒，娘親平生最喜芍藥，這些花可都是她的命根子，現在的趙無恤不允許人來破壞這一院子芍藥，將來也不會允許。
君上不聲不響間便暗自屯了四萬兵馬，又借著智伯圍攻晉陽時橫空出世，聚攏三家之力，一舉殲滅了智伯，這個少年國君實在是不簡單啊。趙無恤已過了而立之年，本不該在君上麵前如此衝動的，可畢竟對智伯仇恨難消，隻好討來了他的頭骨。如今這頭骨就在自家院裏，在這芍藥花下，他用匕首一點一點地在智伯的頭骨之上細心鏤刻著一朵芍藥花。
“都怪屬下辦事不力，當初沒能突出晉陽城，才被君上撿了便宜。”家臣張孟談侍立在身旁，見主子如此專注，起碼有兩個多時辰了吧，不過晉陽之戰自己畢竟是有責任的。
曆史上一言說動韓魏兩家倒戈的謀臣張孟談如今對趙家的前景實在擔憂不已，真不曉得趙家能從君上口中分到多少智家城邑，可能最多會有一座城，也可能君上會全部收歸公室，大肆封賞給鎮南軍的將領們，若真是如此趙家今後將如何在國內立足？
趙無恤一邊將碎骨埋入花下，一邊冷靜道：“張先生不必自責，此時此刻三家雖然不可能撈到太多好處，可畢竟卻是少有的同心同德，君上想動手對付我們隻怕還不是時候！”
“功虧一簣，臣下身為趙家謀臣，自然難辭其咎。”張孟談看智伯頭骨形狀有異，花紋雖然未變，可是樣子卻不似主公先前想雕刻的那般，因此便詫異道，“主公，這頭骨看來不像是溺器？”
“畢竟隻有君上才是真正的贏家，我本以為智家會覆亡，沒想到君上玩了這麼一出邀買人心的招數。”趙無恤摩挲著智伯的頭骨，放在懷中恨恨道，“智伯當年在鄭國以勸酒為名讓本將下不來台，今後我就日日用智伯的頭骨來盛酒，以祭奠我趙家的列祖列宗，是他讓我趙家險些中道而亡，就是將他食肉寢皮、挫骨揚灰也難消我心頭之恨！”
“主公，夜深了，明日再刻吧。”張孟談沒想到一向溫順的主子居然也這般睚眥必報，對一個人的恨居然能讓他如此瘋狂，即便死了也不放過，但自己身為臣子隻要事主以忠便好，有時候真話不能說的時候便隻能說一些不疼不癢的空話假話了。
趙無恤戾氣難消，氣急敗壞道：“別說是智伯，就是國君的頭骨，遲早也會變成為我們趙家先祖祭祀的酒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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館舍內，公孫驕正在將劉備和諸葛亮關於酒器的笑話說給未婚妻聽，雖然古今都禁酒，不過如三國那般極端的卻極為少有，因此華息子不解道：“家有酒器就被抓去坐牢，這個國君也太昏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