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等價條件(1 / 2)

孫耗子走後平靜了兩天,但僅僅隻是兩天。 第三天我就接到了法院的傳單,我作為被告人在三日之內上了法庭。

我忘了我是怎麼走出法院的,但我忘不了孫耗子最後那副小人得誌的模樣。

我敗訴了,因為證據不足審判長宣判我在三日之內撤出藥堂子。我沒想到孫耗子竟然能拿出五十年前的地契作證,更沒有想到其它十七家藥堂子的老板會給他當人證。總之,這次我是栽了一個大大的跟頭,我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站的起來。

這一切太快了,從孫耗子來到現在藥堂子易主一共才五天。我甚至不曉得孫耗子到底是誰,還有他到底是怎麼出現的。

難道這一切都隻是巧合?

我回到藥堂子後就把自己關了起來,在房間裏一個勁兒地抽著煙。很快地上就留下來一堆煙屁股,封閉的房間裏也滿是煙霧繚繞。

孫耗子並沒打算給我往死裏整。兩個條件,要麼拿出三百萬要麼三天之後藥堂子易主改姓。

先前說過十八裏鋪所處的地理位置。洛陽城天水宮,在古時候那可是天子腳下。繁華大道數十裏,我這藥堂子就在洛陽城的其中一裏。要是把豫京兩地扯平的話就是在二環內,出門左轉就能看見**。京城人可能曉得這是什麼概念。轉臉**房靠紫荊城的,別說三百萬就是五百萬都不遑多讓。

但這點也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別說孫耗子,就是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不可能做這種賠本買賣。

有的時候我感覺人其實挺賤的,我現在都火燒屁股了竟然還在想著孫耗子把價要少了。有的時候人也挺可笑的,我不在乎錢可處處卻都離不開錢。

三百萬,對我來說就是個天文數字。就算我砸鍋賣鐵厚著臉皮去東拚西湊都整不出這三百萬來。至於我那老爹,典型的就是一個莊稼漢,他甚至都不曉得百萬兩個字是怎麼寫的。

有的時候人其實也挺執著的,就算這次孫耗子把價錢定在一千萬我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賠錢求藥堂。

我接著點燃一根煙,看著滿房間的煙霧呆呆出神。

說著容易做著難,我全家身價撐死也不過一二十萬,可這一二十萬在三百萬麵前無異於是杯水車薪。在散庭之後餘厚土給了我一張銀行卡,裏麵是他這些年全部的積蓄。我老爹那裏應該也有十萬多塊錢,再加上娘家公家的借貸滿打滿算也不過百萬。而這一百多萬連燃眉之急都解決不了,更何況後麵還有兩百萬的一個大窟窿要填。

“張善水啊張善水!”我拍了拍自己的臉扔掉了煙屁股:“想想長征兩萬五,看看紅軍苦不苦!”

法院隻給了我三天時間現在可不是怨天尤人的時候,我出門開著我那輛破夏利一腳把油門踩到底。

夏利還是幾年前我接手藥堂子的時候老爹給買的,經過這近三年的磕磕碰碰度還算是挺流暢。我開著車一路馳騁,半個小時後在一家銀行停了下來。

望著牆上橫幅寫的房屋抵貸,我猶豫了一會踏了進去。

其實抵押房屋一事我也著實考慮了好一陣,畢竟這玩意兒可是跟驢打滾沒什麼兩樣,隻不過走了程序搬上了台麵罷了。但除此之外我沒有任何辦法,老爺子留下藥堂我是萬萬不能丟的。

我到了櫃台把房產證等等一係列證件都拿了出來給工作人員,抵押的房屋自然是藥堂子。雖說利息大了點,但也好過把藥堂子拱手讓人強得多。

可出乎意料的是我無權抵押藥堂子,據工作人員說我這房屋正值產權糾紛的敏感時期,銀行是不給予理會的。

我也說不清我是什麼樣的心情,總覺得整個老天都在跟我作對。從孫耗子來到現在自己一臉落寞的出銀行門,這前後的快轉換使我眼花繚亂。現實總是會在你觸不及防的時候給你一個大嘴巴,而我能做的也隻有等著掉兩顆牙。

回去的路上我把車開的很慢,盡量讓街邊的人來人往帶走自己這種低沉的情緒。可我現我錯了,此時哪怕有成千上萬的人從我身上踏過去我也不會感到一絲半點的疼痛之意。

我坐在車內盯著手機上一連串的數字,想都沒想地就按了撥號鍵。

……

我回到藥堂子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七點了,安排王德盯著藥堂子後我跟餘厚土就上了夏利車。

車開到附近一個五金店的門口就停了下來,餘厚土被我這一舉動搞得不明其意:“我說都什麼時候了?你丫該不會是想整點趁手的家夥什兒跟孫耗子來個魚死網破吧?”餘厚土見我沒說話接著說道:“善水同誌,這犯法的事兒咱可不能幹啊!這萬一要是被逮著了下半輩子可就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