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在意,便會去相知相愛,一旦日久生情,也就會產生貪念,隻希望他眼底看到的女人除自己別無她人。

不想出現這樣的結果,因為這樣隻會痛苦自己,他毫不猶豫的‘不會’二字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後宮佳麗三千,深宮的深字,是要用一輩子去領悟的。

若不死,隻要保持平淡自然的心走完這一生就好了。

閉上眼,不再任思緒傷感。

起身時,一道黑影突然出現在我麵前。

“是我。”低沉清傲的聲音讓我硬是吞下了將要喊出口的驚呼聲。

“蕭桓?”冰冷月光下,不是他是誰?

駭然後退了一步,這個時候,他怎麼會宮裏?看他這身黑色裝扮,難道是偷偷進宮的?

“想你了,就來看看你。”月色下,精美的輪廓竟透著一絲落寞,見到我防備的神情時,淡淡一笑。

擰眉。

“這次見後,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繼續擰眉防備的望著他,雖覺得今夜的他和所說的話有些奇怪,可我更怕他做出什麼荒誕的事來。

“我真讓你這般厭惡嗎?”他苦笑,複又無奈的道:“你這女人真夠清冷的,像我這般的美男在你麵前也無動於衷,很好奇,什麼樣的男人才會讓你心動?是他嗎?”

“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挑高眉,指指頭頂明月:“找你賞月來了。”

“可能嗎?”我冷笑。

他深深望我,溫柔在眸底一閃而逝,突然正經道:“真想把你打暈了帶回夏國。”

“什,什麼?”

一聲朗笑:“放心,我不會這麼做,嫌麻煩。”

可我卻覺得他方才說這話時,目光是無比認真的,戒備更深,不著痕跡的後退了一步:“你再不走會被發現的。”

卻沒料到一腳踏空,糟,我忘了身後已是邊緣。

身子迅速墜落,我雖緊張,但在剛踏空的瞬間,他就已摟過了我,就知道應該不會有事。

果然,並不疼痛。

二人雙雙倒於草堆上。

“本世子救了你一命,怎麼沒聽你說謝謝?”他輕挑的聲音大有不滿之意。

“謝謝,可以了吧?放開我。”順著他意就想他早點放開我。

“不放。”

“你?”

“陪我躺一會。”

“你,你再不放,我就要叫人了。”怒極。

“你不會叫,引來了人對你沒有任何好處,若不然我一出現你就該叫了。”

我開始掙紮。

“別動,再動我就在這裏要了你。”他輕笑,聽似在開玩笑。

我卻真的不敢再動,這個男人不能惹。

見我真不動,他幾聲悶笑,抱緊了我沒再說話。

手上,臉上盡是他的體溫。

甚至還能聽到他有力的心跳聲。

時間一點點過去,對我而言這一切就是煎熬,不潔的煎熬。

緊咬下唇,一時又不知該怎麼辦。

“我要走了。”陡然,他開了口,胸膛也隨著他的聲音一起一落。

我一怔,心下微微高興。

“殷玉真是老謀深算啊,什麼都在他眼皮底下,不隻是我,就連你父親也低估了他。”他淡淡道。

“我父親?你,你見過我父親了?”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可他提到了父親,我的心懸了老高。

他瞥了我一眼:“我隻知道那些刺客是他派來找證據的。放心,我與他並沒有遇上,自然也就不會有你擔心的事發生。”

我鬆了口氣時,聽得他又道:“一萬萬兩銀子前去北方緩解百姓的生活是假,而是繞道與我所部署的十萬人馬展開了撕殺。”

“你說什麼?”

“十萬人,那可是我等精心籌備了十幾年,真想不到他讓君子堂出兵又是假象,而是在暗中悄然查我軍力所藏位置,那一萬萬兩就是軍糧前來接擠的,這一戰,我是全軍覆沒。”

抬頭,蕭桓充滿殺氣的麵龐印入我眼中。

這個消息很讓人意外,真的很難相信,都隻是假象嗎?朝廷內是一點消息也沒有啊。

忘了掙紮,也忘了此時二人的曖昧程度,隻愣浸於他所說的話。

“城池失守也是他故意放任的,目的就是讓君子堂出征得到充份的理由,我確是上當了。”蕭桓眼底的殺意陡盛,又狂肆的笑了:“是我太過輕敵,沒想到一個隻沉迷於女色,荒淫無道的男人竟也會有如此謀略。這樣的男人,才有資格與我蕭桓共爭天下。”

說完,他開始沉默。

夜晚的靜寂是沉悶的。

雖有幾聲蟲鳴,反添了更多的結鬱。

“怎麼不說話?你該是最為開心的人。”他的聲音裏已沒有了方才的肅殺之氣,“昏君在努力做個明君,不喜嗎?”

不喜嗎?該喜的,喜歡他努力做一個明君的樣子。

但此刻,心頭盡然是一陳迷茫,甚至還有惆悵。

“不關你的事。”

強行要起來,又被他強行壓下,怒極的掙紮在他的力量之下不值一提。

“你到底想做什麼?”壓抑著聲音喊。

“你不適合住在宮裏,你要的他也無法給你。”

“荒唐,你知道我要什麼嗎?”

又是輕輕的一聲笑。

幾乎是惱羞成怒,卻又不知道在惱羞什麼,憤然抬頭時竟望進了一雙滿是寵溺的眸子裏,一時,所有的怒話哽在了喉。

“我隻是覺得你待在他身邊會很苦。”

“你,你憑什麼這麼說?”

“你從未恨過他,不是嗎?”

“什麼?”

“他那樣待你與家人,你有恨過他嗎?”

怔愣。

“或許你討厭他,厭惡他,但絕沒有恨,這說明他在你心裏有一席之地。你現在看他的眼神雖很清澈,但以你古板的性子,本世子真怕你會對他日久生情。”

“你胡說什麼。”

“胡不胡說以後就知道了,我隻是想告訴你,別把心交給他,他愛的東西會很多很多,能給你的愛連指甲邊都不會有。”

我一震,欲反駁,竟詞塞。

他抱著我一躍而起,見我不說話,一聲歎息。

“你今夜來此,就是與我說這話麼?”緊崩的聲音滿是冷諷,也隻是為了壓製住心頭的紛亂。

“隻是想來看看你而已。”

“看了之後呢?”

“之後?”他喃喃,眼底的柔情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奈,淡淡道:“你是第一個讓我如此在意的女子,隻可惜,以後我們將會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