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她卸甲!”季文瑄注視著跌坐在地臉色煞白的女人,仿佛看不到她眼中的滔天恨意。
這一次一下子湧上來四個侍衛,手腳並用的摁住了掙紮的徐梓玉,把她身上的盔甲給脫了下來,隻留下一身單薄的血衣蔽體。
剛才季文瑄的那一掌傷她太深,她終究是抵不過這四個身強體壯的侍衛。
徐梓玉感覺被剝下來的不僅僅是盔甲,還有她所有的自尊和驕傲,也都碎成了粉末……
天亮之際,長街上一隊車馬經過,帶著重重的枷鎖。
站在囚車之中的徐梓玉,被季文瑄壓著遊街。
不明所以的人們聽說這是投遞叛國的徐家人,是他們害得邊疆人民流離失所,整個京城岌岌可危,人們氣憤難平,一時之間,爛菜葉,臭雞蛋,全都往囚車上扔。
有的人甚至扔了石頭,把囚車上的她砸的頭破血流,她雙手被枷鎖固定住了,站在囚車中,沒有任何的抵擋,鮮血順著額頭流到她的眼角。
徐梓玉再看這個世界已經是一片血紅,周圍是對她喊打喊打的激民。
她就像是失聰了一樣,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麵無表情的看著前方,季文瑄騎著高頭大馬在前方領隊,脊背挺的筆直,帶著冷清的氣質。
季文瑄,我恨你。
遊行進行了不到一半,就有侍衛上前稟告:“季大人,囚犯已經昏死過去。”
季文瑄微微轉身,看著身後不遠處的囚車上,女人披頭散發,滿臉的血汙,身上的單衣也已經被血染成了紅色。
他微微皺眉,吩咐道:“押到天牢!”
侍衛領命而去,遊行匆匆結束。
徐梓玉被扔進天牢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一個人,看不到一絲光線,身上的傷口好像已經發炎潰爛了。
季文瑄是打算讓她在這裏自生自滅了吧。
她躺在地上,雙眼無神的盯著上方,等待死亡來將她帶走,此時對她來說,似乎隻有死才是唯一的解脫。
隻要還有一絲清明,隻要還能思考,她就不斷的想起父親和兄長死的時候的模樣,就會不斷想起季文瑄的冷酷絕情,然後就是痛徹心扉的難受。
不知道是第幾次暈過去,再醒來的時候,竟然感覺到全身的傷口好像沒有那麼痛了。
徐梓玉嚐試著想要動一下,就聽到一個聲音急急的說道:“別動,你胸口的傷口剛剛上完藥。”
是方靳的聲音!
徐梓玉心裏一驚,轉頭看過去,蹲在她旁邊的居然真的是方靳,她急忙問道:“你怎麼也進來了?難道方家也被季文瑄……”
方靳趕緊摁住她,不讓她再動了,防止扯開傷口,連忙解釋道:“是我自己想辦法進來的,跟姓季的沒有關係。”
“你這笨蛋,你幹嘛要把自己弄進來?”徐梓玉憤然問道。
她和方靳是發小,從小一起長大,方靳的性格跟她很像,衝動直爽,有方家罩著就整天天不怕地不怕的。
方靳憤憤的說道:“我來當然是要把你救出去啊,你才是笨蛋,對那個姓季的混蛋掏心掏肺,結果把自己搞的這麼慘。”
說到這裏,突然看到徐梓玉頹廢的表情,他猛然住口,想要安慰兩句,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知道他也是好心,徐梓玉並不怪他,隻是說道:“我是逃不出去了,你趕緊走吧,這個時候你來找我,連累的也不僅僅是你一人,還有可能是整個方家,你趕緊走。”
“我不走!我們說好要同生共死的,我方靳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做到!”方靳說著要把徐梓玉抱起來。
“這樣的患難見真情,真是感人肺腑啊。”
不知道什麼時候,季文瑄出現在天牢門口。
他嘴角帶著一絲冷笑:“徐梓玉你很厲害嘛,關入天牢,都有情.人來營救。”
徐梓玉立即爬起身來,擋在方靳的身前,緩緩說道:“此事與方靳無關!”
季文瑄的眼神瞬間轉冷,臉上的笑容不複存在,冷冷說道:“事到如今,你以為你還能護得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