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瑄看著站在床前,充滿警惕的孩子,心裏痛到發緊。
他不知道該怎麼和小北解釋這一切,隻能小心翼翼的,嚐試著用簡單明了的話,盡量讓小北聽懂。
或許他說的並不明白,但是奈何血緣關係的強大,加上他滿滿的寵溺之情,小北自然而然的就聽懂了,並且相信了他。
徐梓玉一進門,看到小北正趴在季文瑄的床前,兩人不知道在說著什麼,她的臉刷的一下就冷了下來。
“小北!”徐梓玉喊了一聲。
小北聽到之後轉過頭來,看到她之後,直接就撲了過來,滿臉欣喜:“娘親,爹爹已經知道錯了,我們原諒他好不好?”
徐梓玉聽到小北自然而然喊出的這一聲爹爹,愣了一下,緊接著就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她的怒火騰的一下竄了出來:“季文瑄!你跟我兒子瞎說什麼了?”
她的語氣中都帶著怒火,聲音極大,小北都嚇著了,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
季文瑄急忙解釋道:“梓玉,你別生氣,你看小北都嚇著了,我知道你現在還不能原諒,可是我畢竟是小北的父親……”
“你給我閉嘴!季文瑄,你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徐梓玉指著他,氣的手指頭都顫抖了,想起自己獨自帶著小北那些艱難歲月,陡然紅了眼眶。
“現在你跟我說你是孩子的父親!”
“我懷著身孕,被陳樂穎折磨的時候,你在做什麼?”
“我差點葬身火海的時候,自廢右手,逃出來的時候,你在做什麼?”
“我懷著身孕乞討求生顛沛流離的時候,你在做什麼?”
“我難產大出血娘倆差點死掉的時候,你在做什麼?”
季文瑄看著痛苦質問他徐梓玉,他一句話也回答不上來,在徐梓玉需要他的時候,他從來沒有在她身邊。
他口口聲聲愛著她,卻從來沒有讓她感覺到一分愛,愧疚,自責,懊悔淩遲著他,蒼白無力的開口說道:“梓玉,你聽我解釋……”
“我不要聽!你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她一邊吼著,一邊將他用力推了出去,然後嘭的一聲狠狠的關上了門。
季文瑄站在門外,定定的看著這扇木門,想要抬手推開,卻好像有千斤的重擔壓著他,讓他抬不起手,許久之後,深深的埋下了頭,身影高大卻看上去分外淒涼。
徐梓玉站在門內,感覺到臉上的濕意,用力抹了一把臉,這才發現原來她早已淚流滿麵。
小北站在她的旁邊,怯怯的想要安慰她:“娘親,你不要哭……”
徐梓玉怒火未消,根本聽不進去,想到剛才那副父慈子孝的畫麵,更加生氣。
“別喊我娘親!我走的時候怎麼跟你說的?兩句好話就把你哄走了,你就那麼想要爹爹?為娘這些年操的心都喂了狗了!”
小北的小臉頓時就垮了下來,他自小身體虛弱但是心思細膩又敏感脆弱,徐梓玉盛怒之下的這番話,著實傷到小北了。
其實徐梓玉吼完就後悔了,看到小北變了臉色,她急忙解釋道:“小北,其實娘親……”
極度傷心的小北,根本就不聽她的解釋,哭著就朝門外跑去,這副一生氣就什麼聽不進去的性格,跟她還是真像,徐梓玉自己無奈的歎了口氣,追了出去。
一出門就看到小北已經被季文瑄攔住摟在懷裏,他低頭輕輕的拍著小北的後背,防止他哭的岔氣。
看著這父慈子孝的畫麵,徐梓玉愣在門口,很想一把就把小北給拉過來,可是她了解小北,這樣隻會讓他更加難過。
做娘親的永遠見不得孩子哭,她心軟了,柔聲說道:“小北,剛才是娘親不對,不該那麼說,你先跟娘親回屋好不好?”
小北趴在季文瑄的懷裏,甕聲甕氣的說道:“不好。”
小北向來非常聽她的話,也很懂事,現在突然這樣執拗的鬧脾氣,徐梓玉感覺到很不適應,她當然把這一切都跟季文瑄聯係起來。
她冷著臉看著眼前這相扶相持的父子倆,說道:“行,你感覺有靠山了是不是?不回就不回,你隨便吧!”
說完就轉身回屋,再一次嘭的一聲狠狠的摔上了門。
小北聽到關門聲,立馬就抬起頭來,意識到娘親是真的生氣了,他馬上就害怕了,哇的一聲就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