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城,郊外廢棄水泥廠。
顧霜躺在腥臭的地上,鮮血不停的從身下溢出。
她的腹部高高隆起,已經懷了七個月的身孕。
顧清姿踩著顧霜的肚子,高跟鞋尖細的鞋跟,刻意碾磨著她的肚臍。
“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就安心去死吧,我會記得在清明節給你多燒點紙錢,保證讓你到了九泉之下,也能做個闊綽鬼!”
顧清姿哈哈大笑,濃妝豔抹的臉上布滿得意之色。
顧霜的眼睛半眯著,已經到了彌留狀態。
她用最後的力氣盯著陳浩然,氣若遊絲的問:“陳浩然,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顧清姿笑得更加得意:“死到臨頭,還想著什麼愛不愛的?浩然哥,那你就告訴這個賤人,你到底有沒有愛過她,別讓她死了也閉不上眼。”
陳浩然一手摟著顧清姿的腰,一手掐著她的下巴,當即來了個火熱的吻。
他舔著顧清姿的耳垂,忘情的吟哦。
“不過是個被傻子玩爛了的貨,死板無趣,哪裏比得上我的小心肝?”
顧清姿熱情的回應,不一會兒,兩人就滾成了一團。
顧霜仿佛被扼住了脖頸,呼吸困難,眼睛瞪得老大,喉嚨裏發出“嗬嗬”的急喘,像是瀕死的困獸。
門砰的一聲被大力踹開,一個衣衫襤褸的年輕男人跌跌撞撞的闖了過來。
許暮洲一眼就看見滿身鮮血的顧霜,狂奔過去把她抱了起來。
顧霜的意識已經混亂不清了,眼睛茫然的盯著虛空,根本看不清許暮洲的臉。
“我恨!恨!去死!都去死!都給我去死!”
嘶啞的吼聲虛弱無力,恨意滿滿。
許暮洲順著顧霜手指的方向,看見陳浩然和顧清姿一絲不掛的做著那檔子事兒,隨手撿起一根棍子,大叫著衝過去,沒頭沒腦的往兩人身上砸。
顧霜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但意識卻忽然清醒了。
她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抽離了身體,晃晃悠悠的往上飄。
她能看見,她的身體在地上躺著,滿是鮮血,一雙眼睛瞪得老大。
許暮洲跟陳浩然顧清姿扭打成一團,被陳浩然一板磚砸中後腦勺。
許暮洲晃了晃,倒下了,艱難的向顧霜的身體爬去。
他抱著她,喃喃的哄:“霜霜不怕……阿洲來了……阿洲保護你……”
陳浩然撿起棍子,獰笑著走向許暮洲。
“嗬,這傻子還真是蠻癡情的,那好啊,老子送你們一程,黃泉路上,讓你們兩口子做個伴!”
……
“不!不要!”顧霜驚呼,猛的睜開眼睛,急促的喘著。
觸目所及,是一間寬敞的臥室。
四麵牆壁上,掛著大大小小十多幅婚紗照。
照片上的男人笑容燦爛,五官如雕如琢,每一道線條都像是經過名家巧匠精心設計的,挑不出半分瑕疵。
隻是那雙眼睛,卻沒有半點光彩,混混沌沌的,像是蒙著一層厚厚的灰。
顧霜呆了呆,站起身往門口走去。
門把手擰不動,這是特質的鎖,從外麵鎖死了。
她……重生了?
顧霜怔了怔,突然跑到窗邊,拉開華麗的窗簾。
窗下赫然種著十多米寬的月季,葉子被修剪的疏疏落落,粗壯的枝條長滿尖刺。
她真的重生了,回到了剛剛跟許暮洲在一起的時候。
許暮洲是深城首富許家的獨子,名副其實的太子爺。
顧霜是在遊樂場認識許暮洲的,那天是她和陳浩然戀愛一周年紀念日。
顧霜要玩碰碰車,陳浩然嫌幼稚不肯陪著,顧霜賭氣,一口氣玩了五把。
碰碰車場地基本上都是小孩子,顧霜不好意思欺負小朋友,全程追著許暮洲撞。
第二天,許家就派人上門提親來了。
那時候,顧氏正遭遇資金危機,為了攀上許家這棵參天大樹,顧正峰當晚就把顧霜送進了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