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暮洲的吻遊移到冰涼的臉頰時,嚐到了一股鹹澀發苦的滋味。
清瘦的小臉慘白如紙,眼簾顫的厲害,大顆大顆的淚珠,不停的往外冒,像是潛著兩口苦泉。
火熱的情潮,刹那間被澆滅。
許暮洲隱忍的咬著牙關,在她耳畔低聲警告:“乖,否則……”
後麵的話他沒說出來,悶哼了聲,起身進了衛生間。
身上猛的一輕,顧霜惶然睜開眼睛,隻看見男人挺拔的背影,一眨眼就消失了。
她趕緊跳下床找衣服。
許暮洲衝了個冷水澡,腰間圍著浴巾,濕淋淋的出來,就見顧霜已經穿的嚴嚴實實的,正蹲坐在床頭,抱著膝蓋蜷成小小的一團。
許暮洲沉沉地歎了口氣,找出醫藥箱,重新給她包紮雙手。
顧霜心有餘悸,卻一動也不敢動,死死的咬著嘴唇,拚命克製著顫抖。
許暮洲心頭蹭的竄起一把火,可是看著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又發不出來。
好半天,他才輕輕拍了拍顧霜的後腦勺,僵著嗓音道:“睡吧。”
顧霜愣了愣,立刻鑽進被子裏,貼著床邊側躺著,蜷縮成一個球。
許暮洲盯著她的後腦勺,心裏百般不是滋味。
他一直在竭盡全力的寵她,對她好,然而——
她不領情。
許暮洲收好醫藥箱,躺回床上,伸臂過去摟顧霜。
剛一觸碰到她,就感覺到那嬌弱的身子繃緊了。
男人眉頭一皺,強勢的將那小小的一團撈進懷裏,緊緊的摟著,不容拒絕。
顧霜不敢動,劫後餘生的恐懼如同一團烏雲,將她籠了個嚴嚴實實。
她是真的怕,前世的每一次情事,都像是一場廝殺。
她願意乖巧的討好他,可是對於他的觸碰,她真的難以忍受。
一整夜,顧霜都沒敢合眼。
早晨,許暮洲起床上班時,顧霜還瞪大兩眼盯著牆壁,黑眼圈格外濃重,就跟讓人揍了兩拳似的。
許暮洲好氣又好笑,臉一沉,冷聲說:“起來,上班。”
顧霜不敢反抗,麻利的爬起來,生怕哪兒怠慢了,惹得許大爺不滿意,再來一次獸性大發。
許暮洲幫她刷牙洗臉喂早餐,依然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樣子,仿佛昨夜的雷霆之怒根本就不存在。
顧霜不禁有些晃神,這家夥的精神病越來越厲害,犯病頻率越來越高了。
不行,她得想個辦法,不能讓他的病情再惡化下去了。
要不然哪天許暮洲徹底失控,她非死在他手裏不可。
到了公司,顧霜徑直進休息室補覺。
中午,許暮洲過來叫醒她,給她喂飯。
“一點半開會,討論雲上項目招標的事情,你是要休息,還是跟我去會議室?”
許暮洲不動聲色的喂飯,眼角餘光留意著顧霜的每一絲細微表情。
她既然要給陳浩然當內應,想必不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顧霜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假思索的拒絕。
“我困,要睡覺。”
許暮洲有些詫異,但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突然覺得,她這副唯唯諾諾的樣子,跟隻鵪鶉似的,真是該死的刺眼。
還是昨天會說會笑會撒嬌的明媚少女更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