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霜腦子一懵,整個人都被巨大的恐懼籠罩著,前世那撕裂般的痛苦令她如墜冰窟,理智頃刻間灰飛煙滅,不假思索的重重一口咬了下去。
血腥味刹那間在口腔彌漫開來。
許暮洲動作一頓,頭腦有片刻的清醒,抬起身子,在黑暗中灼灼逼視著驚恐欲絕的小女人。
感覺到許暮洲的克製,顧霜連忙開了燈。
雪亮的燈光刺得她忍不住眯了眯眸子,勉強繃著神經衝許暮洲咧了咧嘴:“大晚上的不睡覺,跑來裝鬼嚇人,你腦子有坑啊?”
“你在這裏幹什麼?”許暮洲狠狠咬了咬牙,臉色鐵青的質問。
嘴裏濃重的血腥味,唇上尖銳的刺痛,無一不在提醒他,這女人是如何用盡全力的抗拒他。
發現她跑路的那一刻,他是真的發了狠,下定決心不管她如何哭鬧掙紮,都要不顧一切的辦了她,讓她徹底絕了離開的心思。
可是她居然沒走,而是在隔壁臥室安安靜靜的睡覺。
他當然可以罔顧她的意願,把她給就地正法。
可如果真的那樣做了,恐怕他連虛偽的乖巧和笑容都留不住了吧?
隻要她不離開,他什麼都能忍。
顧霜不大敢看許暮洲那雙凝聚著冷厲暴怒的眸子,嗬嗬幹笑:“我……那不是看你處於深水火熱之中,我不忍心麼?”
“水深火熱”四個字,簡直將許暮洲的處境詮釋得淋漓盡致。
男人的臉越發黑了,太陽穴突突直跳,冷冷的一個白眼遞過去:“自己滾回去,還是我抱你?”
顧霜:“……”
得,分床睡失敗。
意識到自己躲不過去,顧霜索性不掙紮了,免得弄巧成拙,再把霸王龍給惹炸毛了。
她一把攬住許暮洲的脖子,將他往下一拉,然後翻了個身,縮進他懷裏。
“回什麼回呀,困死了,我不回去,要回你自己回。”
許暮洲就像是一隻鬆了口的氣球,滿腔怒氣呲溜溜幾下,就被完全放空,隻剩下一層薄薄的皮。
自己選的小祖宗,跪著也得寵下去。
——
上午,許氏集團來了一位特殊的訪客。
陳建國提溜著鼻青臉腫的陳浩然上門賠罪,卻被擋在前台。
由於陳氏集團的名聲已經爛透了,前台壓根沒給爺倆好臉色,陳建國低聲下氣的磨了足足半小時,前台妹子才施舍了一個眼神。
“我們總裁日理萬機,每一秒鍾都是無比珍貴的,哪能浪費啊?”
“小姑娘,拜托你幫幫忙,哪怕是幫我通報一下也好,說不定許總願意見我呢?”
陳建國好歹也是個上市公司的總裁,什麼時候吃過這種奚落?
他惡狠狠的瞪了陳浩然一眼,要不是怕讓前台保安這些小人物看笑話,他非當場扒陳浩然三層皮不可。
前台妹子為難歸為難,但陳建國身份尷尬,這個當口上門拜訪,她還是要通報一聲的。
電話打到張亦弛那兒,張亦弛拿不定主意,親自去請示許暮洲。
許暮洲不在,辦公室裏隻有顧霜,正趴在沙發上追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