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多,付霜正蜷在沙發上打盹,接到了警方的電話,問她是不是顧清姿的家屬,讓她過去收屍。

付霜有些恍惚,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應的電話,握著手機,神色呆呆的。

許暮洲擔憂的走過來,問道:“又出什麼事了?”

“剛才警察打電話過來,讓我去給顧清姿收屍。”付霜機械的回答,而後忽然心情複雜的笑了。

上輩子顧清姿把她害得那麼慘,這輩子卻要她去給顧清姿收屍,何其諷刺。

許暮洲眉頭一皺,冷然道:“你去收什麼屍?她又不是孤兒,爹媽可都活著呢!”

付霜這才想起姚麗娟的話,顧正峰把顧清姿趕出家門,還要跟姚麗娟離婚。

現在顧清姿殺人之後畏罪自殺,顧正峰那種自私自利虛榮心爆棚的人,又怎麼可能去給她收屍?

付霜歎了口氣,站起身說:“到底是我妹妹,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暴屍荒野吧?她爸媽不管,我不能不管。沒人去收屍,輿論就平靜不下來。她爸媽丟得起這個臉,我哥可丟不起。”

許暮洲撇撇嘴,小聲嘀咕:“你對你哥倒是真愛。”

“那當然!我就隻有爺爺和哥哥兩個親人了!”付霜不假思索的回答。

顧立東雖然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但他對她是真好,一向寵她護她。

這輩子說什麼都要修正顧立東的人生軌跡,讓他走上正道,避開前世的悲慘下場。

付霜拿起手機和車鑰匙就走,許暮洲不放心,剛跟上兩步,付霜皺眉攔住:“別跟來。”

許暮洲腳步不頓:“我陪你。”

“就是去局子裏辦一些手續,把屍體領回來而已,用不著你出馬。你要是不放心,就跟那邊打聲招呼,讓他們手續辦快些。”

付霜不讓跟,許暮洲既不放心,更存著滿滿的疑惑,想了想,同意了。

“那你自己路上小心。”

付霜前腳剛走,許暮洲後腳吩咐下去,派一個麵生的人跟上付霜,看看她到底在幹什麼,注意別打草驚蛇。

付霜驅車直奔警局,一下車,就有人迎上來接待,帶領她去辦手續。

很快手續辦好,警員帶她去領屍體。

顧清姿的屍體用白布蓋著,白布上洇著大團大團的血跡,已經幹涸了,呈現詭異的紫黑色。

“付小姐,您是死者的親姐姐,平時對死者的人際往來應該多少知道一些吧?您知道那具男屍是什麼人嗎?他的臉全毀了,身份證是假的,我們暫時沒有方向,不知道該往哪兒查。”

付霜抬手要去掀白布的一角,警員眉頭一皺,立刻攔住:“付小姐,死者從七樓墜.落,已經……您還是別看了,別嚇到。”

付霜的手一頓,接著又往下伸。

前世最終兩屍三命,多慘烈的場麵她沒見過,還有什麼能嚇到她?

警員見她執意要看,臉扭向一邊,眼睛閉的死緊,一副不敢看的樣子。

付霜掀開白布,赫然見到一張血肉模糊的臉,嚴重變形,幾乎認不出模樣。

她的眼睛猛地一眯,隨後又用力睜大,將白布完全掀開,仔仔細細的審視顧清姿的屍體,把她最終的模樣深深地烙印進腦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