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做好後,許暮洲去叫付霜吃飯。
付霜已經醒了,正懶洋洋的靠在床頭,神情懨懨的,一點兒精神都沒有。
“霜霜,吃飯了。”
付霜抬頭看了一眼,有氣無力:“我沒胃口。”
“怎麼了?你哥哥情況不好嗎?”許暮洲的心猛然懸了起來。
顧立東的死活,他倒是不在乎,可他媳婦兒在乎啊。
這要是在他手上出了什麼岔子,那他可就得跟著涼涼了。
“不是,我哥挺好的,也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我相信等他成功戒斷之後,就算不洗心革麵重新做人,起碼也不會像以前那麼荒唐了。”
“那你怎麼還不開心?”許暮洲頓時警覺起來,“是不是出了別的什麼事?”
付霜搖搖頭:“沒有,什麼事都沒出。”
“那你這是?”
“我愁啊!”付霜攤了攤手,無可奈何,“我原本以為,這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就可以開始新的生活了,但是我……”
“你挺好的呀!”男人眉眼溫潤,笑容如水。
對於許暮洲來說,付霜不吵不鬧,心裏有他,真的已經很好了。
尤其她肯一大早起來,親手為他做早餐,他更是感動萬分,也知足了。
當然了,如果他媳婦兒廚藝能夠好那麼一丟丟,那就更完美了。
付霜連連搖頭,垂頭喪氣:“阿洲,你說要是我的病一直都好不了,那該怎麼辦啊?”
許暮洲這才明白,原來付霜說的是她的接受障礙。
這倒是個頭疼的事兒。
許暮洲沉默許久,才硬擠出一絲笑意,故作輕鬆道:“我的病不也一直都好不了麼?也沒見你嫌棄呀。”
許暮洲的潛台詞是,她不嫌棄他,他也不會嫌棄她。
但付霜卻半點麵子也沒給,毫不留情的戳穿:“誰告訴你我不嫌棄的?我明明就很嫌棄好不好!”
許暮洲一噎,瞪著她無話可說。
“從明天開始,你必須認真治病,嚴格遵照醫囑!”付霜板著臉,十分嚴肅。
許暮洲眉頭擰緊,一臉不耐煩:“霜霜,我不想騙你,國內外的精神科專家,我基本上都看遍了,整整十年,吃了數不清的藥,做了數不清的治療,但是病情越來越嚴重,真的沒用的。”
付霜其實也知道這一點,前世許暮洲的病就惡化的很厲害,最後徹底成了傻子。
由於前世心思不在許暮洲身上,她並不知道他是藥物中毒,損傷到腦神經,還是出了別的什麼問題。
她心裏沉甸甸的,半天說不出話來,許久才弱弱的反問:“可是阿洲,你不治療,放任病情一直惡化下去,那我怎麼辦?”
許暮洲一臉黯然,默不作聲。
付霜忽然握住他的手,情緒有些激動,眼圈微微泛紅:“阿洲,你死以後,我怎麼辦?”
自從重生之後,付霜對許暮洲的態度發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兩個人的關係一天比一天好。
這還是她第一次對他說這麼重的話,但卻是個無法回避的現實問題。
許暮洲心口一緊,仿佛被一隻看不見的鬼爪用力攥著,被千萬根針狠狠紮著,痛到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