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崢嶸一輩子沒向任何人低過頭服過軟,付瑤琴死後,付霜就是他唯一的軟肋。
誰敢動付霜,他就是豁出去老命不要,也絕不會善罷甘休。
付霜抬眼一瞪許暮洲:“還不走?等著帶路去你家嗎?”
許暮洲一哆嗦,立即反應過來,付霜這是在幫他。
老爺子薑桂之性,越老越辣,心肝寶貝受了委屈,他不可能坐視不理。
他要是不趕緊走人,跟個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這兒,隻會讓老爺子更加惱火,到時候鬧得一發而不可收拾,倒黴的還是他。
認清形勢之後,許暮洲不再死纏爛打,揣著一顆惴惴不安的心,麻溜的跑路了。
付崢嶸氣得不輕,口口聲聲要去許家討回公道,付恒之也在一旁煽風點火,一口一個要為付霜撐腰到底。
“行了,許暮洲這一回去,許家還能消停得了?咱們就不用出麵了,讓他去鬧就夠了。”
付恒之不依,怒道:“霜霜,二爺爺說的還真是沒錯,你怎麼這麼慫啊?我們來都來了,不去給你出氣,讓許家怎麼看你?他們還當咱們姓付的好欺負呢!”
其實付霜哪裏需要付崢嶸給她撐腰?一個許暮洲就夠許家上下頭疼的了。
隻是那死男人也不知道是情商太低,沒有跟女孩子打交道的經驗,還是怎麼回事,在季馨兒一事上,他做的始終不夠到位,這才讓季馨兒一直抱有非分之想。
偏偏沈素芳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跟季馨兒臭味相投,這對前任未來婆媳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兩人聯手給她使絆子。
付霜不想惹事,可季馨兒毫無自知之明,上躥下跳的跟她對著幹,如今把兩個無辜的孩子都牽扯進來了,她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鬧這一場也好,讓季馨兒看清楚,許暮洲對她半點意思都沒有,別說她拉攏沈素芳,她就是把許家上下全拉攏過去,也改變不了許暮洲的心意。
而沈素芳,典型豪門婆婆的嘴臉,高高在上,目中無人,讓她最心愛的兒子跟她鬧去,看誰強得過誰。
付恒之還在喋喋不休的煽風點火,他越說,付崢嶸越惱火,胸口不停的上下起伏,呼吸聲都粗重了不少。
付霜聽煩了,抬手一拍桌子,冷著臉道:“夠了!沒完沒了了是吧?她沈素芳看不上我,我還不耐煩讓她看呢!許暮洲自己都不樂意跟許家人打交道,搬出來住好多年了。隻要我一句話,許家人想看我還見不著呢!我幹嘛要跟他們一般見識?”
這話雖然有些狂妄,但卻是實話。
要不是老爺子好聲好氣的求她,她才不鬆口答應住進許家老宅呢。
沈素芳認不清形勢,有的是能認清形勢的人,有的是人給她撐腰,她有什麼好怕的?
付霜一惱火,付恒之皺了皺眉,不敢再多說了。
付崢嶸歎了口氣,坐在付霜邊上,拉著她的手,輕輕拍她的手背,語重心長的問:“霜霜,姓許的他到底哪裏好,把你迷成這樣?憑你的容貌家世,你什麼樣的好男人找不到?幹嘛非要跟一個精神病在一起?”
付霜歎了口氣,低著頭沉默半晌,才黯然道:“爺爺,我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的。”
“什麼意思?”付崢嶸眉頭一皺,“姓許的還真當他是皇帝了,他說什麼咱們就得聽什麼?”
付霜搖了搖頭,苦笑著攤了攤手,衝兩個孩子使了個眼色,讓小宇兒帶小月兒去邊上玩。
把兩個孩子支開,她才貼著付崢嶸的耳朵說:“爺爺,我實話告訴你,我沒有生育能力。”
付崢嶸一聽,當場驚呆了,眼睛瞪得老大,茫然看著付霜,半晌才哆嗦著嘴唇問:“霜霜,你騙爺爺的吧?你就是怕爺爺不讓你跟姓許的在一起,你才編瞎話騙爺爺的,對吧?”
付霜苦笑著搖頭:“我也希望這是假的,可是……”
“不可能!我不信!”付崢嶸霍的站起身,一把抓住付霜的手腕,“走,爺爺帶你去醫院,咱們好好檢查,一定是哪裏出問題了!深城的醫院不靠譜,咱們回源城去!你從小到大做過多少次體檢,從來沒出過問題,怎麼可能好端端的就……”
話到這兒,付崢嶸就繃住了嘴巴。
付霜沒有生育能力,此事非同小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尤其是付鵬程和付恒之爺倆。
付霜掙了掙手腕:“爺爺,我真的沒騙您,這麼大的事,我哪敢拿來瞎胡說?您都這把年紀了,我就是不顧著自己,我也不能不顧您的承受能力啊!”
付崢嶸的手猛然一鬆,頹然跌坐在椅子裏,直著兩眼發了半晌呆,猛地抄起來一杯酒,仰脖子就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