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芳一個箭步衝上去,扶起沈佩蘭,劈頭蓋臉的衝許暮洲吼:“你又發什麼瘋?佩蘭又怎麼著你了?你就把她打成這樣!你幹脆打死她好了!”
許暮洲冷笑,嫌惡的掃一眼沈佩蘭,狠狠地呸了一口:“她怎麼著我了,她自己心裏清楚!”
沈佩蘭一哆嗦,憋著哭聲不敢發出來,默默地掉眼淚,卻把腦袋往沈素芳懷裏偎了偎。
沈素芳那個心疼啊,抱著沈佩蘭溫聲細氣的哄,扶著她在沙發上坐下,然後衝許暮洲開炮。
“我看你的病是越來越嚴重了!三天兩頭發瘋,每次都是拿佩蘭撒氣,佩蘭她可是你親表妹!你怎麼忍心對她下這麼重的手?”
許暮洲懶得跟在沈佩蘭的事情上多費口舌,單刀直入的質問:“你去找霜霜的麻煩了?”
“霜霜”兩個字,簡直就像是一顆炮仗,不偏不倚的砸在馬蜂窩上,轟的一聲,沈素芳整個人都炸了。
“付霜!又是付霜!我就知道,那個小妖精不是個好東西!看她把你給迷得,三天兩頭犯病。再這樣下去,你早晚死在她手裏!”
許暮洲一聽,心裏就有數了。
付霜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大多時候,她是很好說話的。
今天她一定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才會讓付崢嶸出麵。
許暮洲冷然笑了:“我是一定要娶霜霜的,這輩子我隻要霜霜一個女人。如果你們覺得許家門檻太高,霜霜跨不進來,那我可以跨出去。”
“你什麼意思?”許恒頓時變了臉色,拐棍重重的頓地,撐著身子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付家剛好沒有男丁,如果我願意入贅,想必付老先生會很樂意的。”
許暮洲麵無表情,那語氣雖然沒有加重,但卻令每一個人心頭都狠狠一顫,如被重錘猛擊。
沈素芳頓時急了,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一把抓住許暮洲的手臂,抓狂的大叫:“阿洲,你瘋啦!你說什麼呢!”
“我不都已經瘋十年了麼?媽,你剛才不還說我發瘋犯病來著,怎麼一會兒就忘了?”
許暮洲譏諷的掃了沈素芳一眼,淡漠的抽出手臂。
對於沈素芳這位親生母親,許暮洲的心情其實挺複雜的。
他隻是精神病,又不是傻子,該明白的不該明白的,他都明白。
不管是出於對侄兒侄女少年喪父喪母的同情與憐惜,還是出於對他這個精神病兒子的失望,沈素芳對兩個外姓的孩子都好的過分,甚至常常把許暮洲放在他倆後頭。
那模樣,好像沈決明和沈佩蘭才是沈素芳親生的,是她的驕傲與後半生的指望,而他許暮洲,隻不過是掛了一層血緣,並沒有什麼要緊的。
沈素芳呆呆地看著許暮洲,好一會兒才猝然大叫:“爸,您聽聽,您聽聽,他說的這是什麼話!”
其實許恒對於付霜,是很有好感的,甚至抱著一定程度的感激。
付霜救了許暮洲的命在前,勾起他對愛情與婚姻的向往在中,穩定他的病情在後,將來還能為許家開枝散葉,延續香火。
不管從哪一方麵來說,許恒都樂意寵著順著付霜,讓她開開心心的,這樣自家孫子才能好好的,許家才能後繼有人。
但是,對於許暮洲要入贅付家一事,許恒還是百分百反對的。
他也知道自家孫子的情況,一旦犯病,那是六親不認的,誰的話都不聽。
“阿洲,你別激動,坐下來喝口茶。”
老爺子顫巍巍的走過去,把許暮洲扶坐在沙發上,把茶杯遞到他手裏,慢悠悠的安撫。
“霜霜這孩子,爺爺一直是很喜歡的,也很樂意迎接她進咱們許家的大門。隻是人家姑娘年紀小,還不到結婚的時候,咱也不能太過委屈人家,是吧?”
老爺的話,令許暮洲暴躁的心稍稍舒緩了那麼一兩分。
他喝了口茶,把茶杯往茶幾上一頓,往沙發上一靠,抱著手臂冷然道:“霜霜是我認定的妻子,除了她我誰都不要。你們要是實在不能接受她,那我可以離開許家。”
老爺子心頭顫啊顫的,差點一口氣上不來悶過去。
這臭小子,病得越來越厲害,腦筋也越來越固執了。
他從不信口開河,嘴裏的每一句話都比24K黃金還真。他既然這樣說,那就絕對沒有半點誇張的成分。
之前跟季氏訂婚十年,他都絕口不提結婚的事,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許恒年紀雖大,腦子卻很清醒,當機立斷:“爺爺給你做主,明天就去看日子,看好日子就親自去源城給你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