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霜繃不住笑了:“這話說的,好像天底下隻有許暮洲一個好男人似的。”
赫顯連忙附和:“還真別說,我一個男人,都覺得許暮洲是真爺們,我要是女人,我也心動。”
付霜連連挑眉:“呦嗬,照你這樣說,我們家精神病還是個搶手貨啊?”
池故思眉頭一擰,莫名的對“精神病”這個說法十分抵觸。
“霜霜,許總他真的有病?”
付霜聞言,心頭驀地一沉,仿佛被壓了一座大山,又像是飄來一片烏雲,堵得難受。
“是啊,雙相障礙,抑鬱症和狂躁症交替發作,這病斷不了根,一受刺激就會發作,一發作起來,六親不認,生死不論。”
“這麼嚴重啊?”池故思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所見到的許暮洲,明明一切正常,比她所見過的別的男人要成熟冷靜睿智的多。
付霜苦澀的咧了咧嘴,沒接話。
赫顯雖然沒親眼見過許暮洲犯病,但他在病房裏對沈佩蘭那番疾言厲色,的確挺嚇人的。
赫顯抬手覆上付霜的手,輕輕握了握:“霜姐,你也別太難受了,現在醫學那麼發達,他的病一定能治好的。”
付霜黯然搖了搖頭:“許家那麼有錢,什麼樣的名醫請不起?要是能治好,早就治好了。”
頓了頓,又苦笑道:“我的病不也治不好麼?也好,兩個病人在一起,誰也不嫌棄誰。”
“你的病?你有什麼病?”池故思敏銳的捕捉到異常,雖然是追問付霜,目光卻看向了赫顯。
赫顯接觸到池故思的詢問,立即偏過頭安慰付霜:“霜姐,你別老是想著這回事,自己給自己施加壓力,沒事的,你放寬心,總會好的。”
直覺告訴池故思,這裏頭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隱秘。
她再次追問:“霜霜,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赫顯抬眸,遞給池故思一個打住的眼神,讓她別再追問了。
付霜的情況,是絕對要保密的,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如果許家的人知道付霜有嚴重的心理障礙,無法過正常的夫妻間生活,無法生兒育女,多半會強烈反對她跟許暮洲在一起,這對於拆散付霜跟許暮洲無疑是一大助力。
可赫家不也一樣麼?
赫家可還指著他傳宗接代呢,要是讓他們知道他喜歡上一個無法生育的女人,他們一定會絞盡腦汁阻撓的。
赫顯可不想自己給自己添堵,付霜的秘密,他是一定要保守的。
赫顯轉移了話題,兩個笑話一講,就把付霜和池故思的注意力拉走了。
許暮洲那邊的練習也告一段落,正帶著兩個孩子互相潑水玩。
“媽媽!媽媽!爸爸欺負我們!你快來幫我們呀!”
小孩子的聲音又尖又細,穿透力極強,隔著幾十米的距離遠遠的傳過來,清晰可聞。
付霜聽見小月兒的召喚,往那邊一看,隻見一大兩小玩的不亦樂乎,她就走了過去。
與其在這邊聊沉重話題,還不如陪孩子打水仗呢。
赫顯一看,立馬跟了上去:“我也來幫你們!”
池故思現在最缺的就是能接近許暮洲的機會,這種集體活動,對於融入他們的小團體,拉近距離感,有著莫大的助益。
她也緊跟著過去,衝孩子們喊話:“別怕,媽媽跟阿姨還有赫叔叔都會幫你們的!”
三個大人一加入,局麵頓時起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許暮洲再怎麼厲害,也不是兩大兩小的對手,很快就被潑的招架不住了。
兩個孩子心疼的不行,又跑過去幫爸爸,但他們倆不舍得潑付霜,就追著赫顯和池故思潑個沒完。
許暮洲自然更加不舍得欺負自家小祖宗了,付霜就這樣稀裏糊塗的被孤立到了戰圈外,哭笑不得的看著他們幾個玩的酣暢淋漓。
行吧,她撤還不行麼?
付霜上岸坐下,邊喝水邊看著池中的戰局。
許暮洲剛一發現她上岸,立刻就跟了過來,付霜還沒放下水瓶,他就在她邊上坐下了。
付霜把水瓶遞給許暮洲,他接過來喝了幾口,招手叫孩子們過來:“累不累?要不要喝水?”
“要!”
“要!”兩個孩子異口同聲,嘻嘻哈哈的跟了過來。
眨眼間,熱鬧非凡的泳池裏,隻剩下池故思跟赫顯大眼瞪小眼,還有遊泳教練在一邊默默地站著。
姐弟倆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些微掩飾不住的挫敗感。
許暮洲這塊硬骨頭,那是真難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