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霜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姐姐”是指她。
攤主找零的時候,一個硬幣不小心掉在蔬菜堆裏了,他忙著招呼下一位顧客,就對許暮洲說:“孩子他爸,麻煩你自己找一下吧,我給那位大哥剝個筍子。”
付霜又是一愣,她是姐姐,許暮洲是孩子他爸,那豈不是把她當成許暮洲的女兒了?
付霜看了一眼許暮洲,隻見男人原本平靜溫和的臉色,刹那間烏漆麻黑的,跟籠上一團烏雲似的,不禁哈哈大笑。
“哎,孩子他爸,說你呢,快把錢找出來啊!”付霜捂著肚子,樂不可支的調侃許暮洲。
許暮洲薄唇一抿,擰著眉頭瞪她一眼,順手拿了根尖椒,扭臉就走。
這老板什麼眼神啊,居然是付霜是他閨女,這得上千度的近視吧!
拿根尖椒,就當精神補償了。
老板一看,許暮洲順了根尖椒,皺眉高叫了聲:“哎,孩子他爸,你這……當著三個孩子的麵呢,怎麼能這樣呢?你這不是帶壞孩子麼?”
緊隨其後的許恒和老張全程觀看,聽見老板的大聲嚷嚷,這才明白,原來許暮洲突然翻臉,是因為老板錯把付霜當成了許暮洲的女兒。
唔,許大少的自尊心,被擊成了渣渣。
付霜要帶著孩子跟上去,小宇兒有些不舍的盯著高高的蔬菜堆,拉拉付霜的手說:“媽媽,我的錢還沒拿回來呢。”
老板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一男一女不是父女,而是夫妻。
老板訕訕地咧了咧嘴,連忙拿了個塑料袋,又裝了兩根尖椒進去,還尷尬的笑問:“夠不夠?不夠再拿兩個。”
付霜毫不客氣的又往裏放了一個土豆,拎著塑料袋牽著孩子們走了。
一塊錢換三根尖椒一個土豆,這麼劃算的買賣,小宇兒也不計較那一塊錢了,屁顛屁顛的跟著付霜去追許暮洲。
老爺子被這幾個孩子逗得眉開眼笑,遞了個眼神過去,老張點點頭,掏出二百塊錢給攤主。
“以後他們過來買菜,你多給點。”
老板一愣,隨即接過錢,賠著笑臉點頭:“好好好,謝謝您嘞!”
兩大兩小轉戰水產去,那邊地滑,老張不放心,不讓老爺子跟著去。
“老太爺,現在少爺住在外邊,您放心了吧?”
老爺子捋著白胡子笑著點頭:“放心,放心。”
然而下一秒,他又蹙起了眉頭,唉聲歎氣:“放心是放心了,可我這心裏,怎麼就那麼不是滋味呢?孫子好起來了,卻不肯回家,我這長年累月的見不上麵,想見一次,還得各種找借口,我這個爺爺怎麼當得這麼憋屈?”
老張這下沒忍住,笑出了聲。
許恒瞪他一眼,他連忙斂起笑意,一本正經的寬慰。
“老太爺,您就放寬心吧。隻要少爺越來越好,他住在哪兒都不打緊。再說了,等少爺的病情徹底穩住,有所好轉,慢慢的治好了,您還怕他不回來麼?”
“再說了,少夫人通情達理,您想見少爺,盡管跟少夫人開口,就像這樣,咱們常來綠楊水岸轉轉,既能見到他們,又不打擾他們小兩口過二人世界,多好啊!”
許恒一想也是,這才舒展了愁容。
主仆倆嘮嘮叨叨了半天,許暮洲他們終於出來了。
男人提著大包小包,兩隻手都占滿了。
小宇兒也拎著幾個塑料袋,唯獨付霜跟小月兒一身清閑,甚至還人手一隻甜筒,一小口一小口舔得正歡。
老爺子無奈的搖了搖頭,他這個大孫子,老婆奴實錘了,沒出息!
老張連忙迎上去,要幫許暮洲分擔幾個袋子,卻被拒絕了。
“張伯,您照顧好爺爺就行。”
老張笑嗬嗬的應下,小月兒剛好走到他邊上,他沒忍住,順手掐了一把小丫頭鼓囊囊的腮幫子。
“瞧你吃的,臉跟花貓似的,我給你擦擦。”
老張掏出手帕,小心翼翼的給小月兒擦幹淨。
付霜一看這動作,就知道老爺子接受這兩個孩子了。
她下意識鬆了一口氣,雖說許家的態度她並不如何在乎,但能夠和睦相處,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小月兒怔了一下,甜甜的笑著道謝:“謝謝爺爺。”
老張瞧著她那花朵似的笑容,心裏甜滋滋的,揉了揉她的腦門子,走過去要接小宇兒手裏的袋子。
小宇兒沒給他,禮貌的道謝:“謝謝爺爺,您扶著那位老爺爺就好,我可以拿得動。”
“真乖。”老張眯著眼睛讚歎,對著兩個懂禮貌的可愛孩子,著實挺喜歡。
難怪能俘獲他家少爺的心,都是有兩把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