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盛還指望著季馨兒向付霜道歉,好求得原諒,讓季氏能夠繼續苟延殘喘下去,不料這個不爭氣的東西一開口就把人得罪了。
他氣急敗壞的推搡著季馨兒,恨鐵不成鋼的罵:“你胡說什麼?還不快向付小姐道歉!”
季馨兒的腳踝扭傷不輕,又被拖著拽著走了不少路,這會兒已經腫成發麵饅頭了,鑽心的疼。
季盛大力一推,季馨兒沒站住,“哎呀”一聲尖叫,就往辦公桌撲了過來。
付霜正坐在辦公椅的扶手上,季馨兒壓過來,她下意識往後一撤身子。
椅子扶手窄窄的,付霜身子一趔趄,自個兒也坐不穩,往後一仰就要栽倒。
許暮洲嚇得魂飛魄散,連忙一手抄著腰一手抓住她的肩膀,硬生生把她給撈住了。
季馨兒可就慘了,沒人扶她,她不偏不倚的砸在許暮洲的電腦上。
隻聽咣當一聲,顯示器被重重的拍在桌麵上,季馨兒也疼的慘叫連連,忍不住抽泣起來。
許暮洲並不是有意放季盛父女進來,隻是他們既然進來了,他就想當著付霜的麵打發走他們,免得付霜多心。
這爺倆一進來,又是罵人又是動手的,現在又闖了禍,把他的電腦給報銷了,他就徹底沒耐心了。
“出去!”男人冷下臉怒斥。
轉過臉,麵對付霜時,又是一副溫情脈脈的樣子:“怎麼那麼不當心?扭著哪兒麼?腰沒閃著吧?”
付霜悻悻地搖了搖頭,老實說,腰還真抻了一下,酸溜溜的,但是不疼,沒受傷。
許暮洲瞪她一眼,沒好氣的埋怨:“你呀!老是毛手毛腳的,那麼大的人了,就不能當心點,讓我少操點心麼?”
“哦。”付霜栽著腦袋,弱弱的應了一聲。
當著外人的麵,她不跟霸王龍多煩,維護他的麵子和尊嚴,等回頭再收拾他。
付霜是這麼想的,可許暮洲心裏卻打起了小算盤。
這祖宗從來就不是個好脾氣的,剛在一起時,她白天吵黑夜鬧,就沒消停過,把他折騰的焦頭爛額。
這會兒突然變得如此乖巧,可別是心裏憋著什麼壞吧?
男人背後的汗毛都站起來了,心裏直打鼓,小心翼翼的問:“真不要緊吧?”
付霜搖搖頭,沒吱聲。
“我不是怪你,就是擔心你,你說要是剛才你真摔著了,那得多疼啊?我那不是著急麼!”
男人蒼白又無力的解釋,忐忑不安,生怕祖宗暗戳戳的給他記上一筆賬。
“我知道了,以後一定小心點。”付霜說著,隨意的踢了一下椅子腿,“這椅子不好,扶手又窄又沒有靠背,坐著的確不安全。”
那就是一台常規的辦公椅,商務人士專用的,設計也是中規中矩,沒哪裏不好的。
但付霜要找借口,誰敢反駁?
許暮洲連忙說道:“是是是,我這就叫張弛換掉,換個安全舒適的。”
季盛呆呆地看著許暮洲,隻覺得這個差點兒成為他女婿的年輕人,活脫脫變了個模樣,除了眉眼五官,全身上下沒半點熟悉的地方。
尤其是那神態,溫柔如水,耐心十足,比哄閨女都認真。
他囁嚅道:“許總,付小姐,我……”
許暮洲眼皮子都沒抬,冷然道:“還不滾!”
剛才他說的是“出去”,現在已經變成了“滾”,足以證明,他已經連半點耐心都沒有了。
季盛在商場混了半輩子,該有的眼力見還是有的。
要是換了別的時候,他肯定一走了之,可眼前的年輕人,差一點兒成為他的女婿,又是如今主宰季氏生死存亡的人,他真要是走了,季氏就完了。
今天哪怕親手把臉皮扯下來丟在地上踩,也必須要求得許暮洲高抬貴手。
跟季氏的死活比起來,麵子不值一提。
季盛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問付霜:“付小姐,您沒事吧?”
被點名的付霜下意識抬眼看了過去,挑了挑眉,回道:“謝季總關心,我還好。”
季盛哭喪著臉哀求:“付小姐,都是我教女無方,沒把這小畜生教好,導致她冒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可千萬別往心裏去。”
付霜心裏暗暗冷笑,季盛豈止是教女無方啊,他自己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就不信,季馨兒幾次三番去許家老宅、許氏集團、沈素芳麵前刷存在感,季盛完全不知情。
搞不好這一家子老的少的,看到季氏失去許氏這座強大的靠山之後每況愈下,又看到許暮洲情況穩定,他們都後悔了,都想著把許暮洲搶回去呢。
別的什麼都好說,想跟她付霜搶男人,那得看季馨兒有沒有那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