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感覺什麼都不重要了,慢慢昂著蛇頭,看著那和柳莫如一塊纏在我身上的滅世之蛇,緩緩的纏了過去。
毀天滅地這種,瘋狂的事情,我還是不會做的。
如果蒼天不在了,我倒是可以試著和滅世之蛇融合成一體,到找到天機局和莫家的秘密,直接將他們這些大佬的想法給搞掉。
我和滅世之蛇慢慢的交/纏在一塊,柳莫如急著大叫,不停的用蛇身來撞/擊我。
他的蛇身雖然大,可和滅世之蛇這種比起來,根本就不算大。
無論他怎麼撞,我半點感覺都沒有。
我慢慢的和滅世之蛇交/纏在一塊,腦中好像有了許多記憶,慢慢壓製住了我念著的招魂咒。
就算頭痛得要炸開,可我卻依舊記得,要念動招魂咒,要招天瞳回來。
那些記憶就像一道潮流,朝我湧過來,卻又因為那道招魂咒抵擋著。
九轉輪回杖化的滅世之蛇開始不滿,幾個頭朝我撞了撞,我腦袋被撞得左右搖晃。
烏雲中的閃電卻更強了,放眼看去,天地一色,除了黑暗,依舊還是黑暗。
我慢慢放棄了,腦中那擋著記憶的潮流就要放開,就見一個身著白袍的人突然出現在柳莫如的頭頂,伸手就招回了九轉輪回杖。
“蘇知意!”那人在電閃雷鳴之間朝我伸手,臉帶悲痛,雙眼映著閃電,就好像夜晚最亮的星。
那眼睛裏,沒有湧動的蛇頭,沒有首尾交/纏的蛇身。
我突然心頭一鬆,看著天瞳,跟著猛的朝下麵落去。
就好像一條緊繃的線,在那一瞬間就突然被剪斷。
我不停的下落,天瞳引著柳莫如追上來。
想扶我是扶不住的,不被壓死就好了,更不要說收了我。
但不知道天瞳念動了什麼,我在半空就化成了人形,落在了天瞳懷裏。
天瞳滿臉無奈的看著我:“就不能久等一會嗎?”
我朝他伸手,想摸摸他的臉,可手卻怎麼也抬不起來了。
天瞳低頭看著我,額頭與我相抵,四目相對:“看眼睛,現在眼睛裏隻有你,沒有其他的。”
他雙眼清亮,果然除了我那張蠟黃發青的臉,沒有蛇……
不管是蒼天鎖魂環的蛇,還是那條我化出來的蛇。
我想朝天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隻是緩緩垂了手。
這一覺很沉,好像都是無盡的黑暗,又好像和什麼交/纏在一塊,又或者緊抱在一起。
那種相依相偎的感覺真的挺好,好像整個世界都隻有彼此。
但那種鱗片相錯,身子跟纏麻花一樣,慢慢纏緊的感覺,讓我感覺有點不對。
這是一條蛇的記憶,不是一個人的記憶,跟那條蛇在一起的,也是一條蛇。
我醒來的時候,是在沉靈觀。
睜眼就是天瞳坐在靠窗的桌邊,手裏握著一卷書,我一看過去,他立馬感覺到我的目光,扭頭朝我笑道:“醒了?先喝點水吧?”
晨光映在他身後,我看不清他的臉,隻是模糊的感覺到他在笑。
不知道為什麼,我眼睛突然發熱,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在夢裏。
畢竟夢中那一片黑暗中,雖然什麼都看不見,可那種相依相偎,彼止糾纏的感覺,真的太美好了,就好像可以和對方沉睡到天荒地老一樣。
所以那應該是滅世之蛇最美好的回憶了,現在這個卻是我最美好的回憶。
我看著天瞳,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他就不見了。
“喝水?”天瞳端著杯水過來,遞到我嘴邊:“看什麼?還要看眼睛?”
我努力眨了眨眼,見他眼睛清亮,鎖魂環也一樣的是條線,這才鬆了口氣。
天瞳遞的水是溫的,我喝到嘴裏正好。
我張嘴想說話,卻感覺喉嚨幹癢得厲害,好像還腫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