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裏慢慢蹲下身,不再維持著剛剛那種俯視對方的姿態,她平視著眼前這一團肉,雖然被麻布“衣服”所包裹,但是她卻看到了對方在慢慢抽動。
傷心嗎?
“你傷心嗎?”明明剛才還發表了一陣熱血的宣言。
“不是傷心,我隻是會經常懷念自己以前的生活,我的家人,我的戰友,我的工作……請原諒,我是一名曆史學者,我經常會陷入到回憶之中。”肉團的抽動如今逐漸緩和,慢慢地恢複到了原本的狀態,挪動的身軀看似在為了追求享受而擺弄著自己的軀幹。
“希裏女士,請問你能夠向我訴說一下你的故事嗎?我對著每一個人的傳奇經曆都充滿了好奇。”布裏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雖然不能夠直觀地觀察到它如今的動態到底如何,但是希裏卻能夠發現其的話語充滿了希翼。
“我的人生比不傳奇。”
“不能夠這樣說,每個人都擁有著自己傳奇的經曆,不管他是一名統治著千萬人的王者,還是一名戰場之上怯懦的逃兵,他們都有自己引以為傲的傳奇事跡。”布裏斯鄭重地反駁道“作為王者他可能做的一個決定而讓千萬人收益,作為一名逃兵他可能因為自己曾經站立在戰場之上的奮戰而贏得他人的敬佩……”
曆史學者的長篇大論讓希裏興趣缺乏在她看來,他所說的前一部分固然沒錯,但是後麵所說的話語卻讓其難以認同,戰場上的逃兵,擔當不了傳奇這一形容。
“請原諒,我不想說。”希裏拒絕了對方的提議,告訴陌生人自己的經曆,這並不是她的做法。
“沒關係,那麼來自異世界的女士,我有什麼能夠幫助你的嗎?”像是因為希裏的拒絕而感到沮喪,肉團驟然扁軟下來,但是很快就恢複了原本活潑好動的狀態。
“能夠跟我說說你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嗎?我很好奇,如果你們不方便的話,我也不勉強的。”內心的好奇總是困擾著她,讓她想要了解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樣。
“其實這並不是什麼埋藏在曆史的廢墟之中的事情,生活在這個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們的存在。”他看似因為自己的存在而感到了自豪。
“我們是曾經守護這個世界的戰士,我們的來源非常複雜,我們有的是出身高貴的貴族,有的是來自貧民窟中的小偷,也有來自南方國家的異教徒,但是我們都在世界即將毀滅之際戰鬥在了前線,守護了這個世界。”
“你們跟誰戰鬥?”一個傳奇史詩般的背景,讓希裏對於眼前變為肉團的他們產生了非常大的好奇,是誰能夠將一個世界毀滅呢?他們又是怎麼在敵人的手上拯救了世界呢?
“一群來自異世界的入侵者,他們自稱是精靈,他們的軍隊稱之為‘狂獵’,他們身穿著像是骷髏的黑色堅實盔甲,戴著看似骷髏的頭盔,他們不但帶來了死亡,還帶來了來自異世界的怪物和讓世界陷入黑暗的血月,而更致命的是,他們還將永遠不會到達盡頭的白霜引到了我們的世界。”
“狂獵”意想不到的詞語,希裏對於這個存在於傳說之中的詞語並不陌生,因為不久前,她才被對方的首領教做人。隻是她沒有想到,這一些狂獵會將手伸到了這個地方。
“他們所過之處遍地白骨,他們不需要俘虜,與他們進行戰鬥隻有戰死,被俘而殺,或者是勝利,三種結局。戰爭持續了很長時間,雖然我們一度陷入了必敗的局麵,但是我們在阿方索將軍的帶領下,在神的祝福之下將侵略者們趕出了我們的家園。但是代價非常沉重,傷亡自不用說,而最為嚴重的是,他們將怪物帶來了我們的家鄉,血月自從那刻開始就代替了太陽,天空之中總是有來自異世界的白霜飄落。”
“他們的離開,並不代表著戰爭的結束,糧食減產,怪物橫行,我們剛剛在戰場上下來,就參加到了一場又一場戰鬥之中……”布裏斯的敘述突然停止了,他似乎在估算著一個大概的數字。
“我二十六歲參加到了對抗狂獵的軍隊之中,直到我在戰場之上戰死,我已經穿著盔甲,拿著長矛和火槍在戰場之上度過了三十年。直到有一天,我被來自異世界的怪物撕裂成為了兩半,我的戰場生涯才短暫地結束。”
“為什麼是短暫?”難道對方還能夠重新站立在戰場之上?希裏看著對方在病床上淪為了一團肉塊的他們,對於這一說法產生了懷疑。
“因為白求恩醫生能夠讓我們重新複活,我們能夠重新以人類的形態出現在戰場之上,不過,那要等到下一次世界走到了毀滅邊緣之時。”
“現在,我的戰友們都在沉溺在過去幸福生活的夢忠,隻有我一人清醒地知道周圍所發生的所有事情,因為我是一名曆史學者,我要見證這個世界的變化,記錄這個世界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