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錦見藍煙柔這故事終於講完了,便是不由抖了一下,隨即似鬆了口氣般的開口道:“小姐,你先給百裏公子講著,我去看看晚膳好了沒。”
素錦說完,也不待藍煙柔答話,便是一路小跑的出了門,隨即便不見了蹤影。
而一旁的百裏笙雖是覺得有些詭異,卻是強作鎮定的問道:“為什麼那些妃嬪的笑容很奇怪?”
藍煙柔淡淡一笑,便是解釋道:“因為水銀灌下去時,她們還在做著美夢啊,所以那笑容就永遠凝固在那一刻了,哪怕殉葬時她們都會是笑著的,你難道不覺得詭異嗎……”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別講的這麼仔細,還是接著講下一個吧。”百裏笙不由暗恨自己方才為何要發問,這一問別說沒緩解氣氛,那畫麵感不由更強了。
“隨後過了數十年,新的皇帝也老了,待殯天之前的彌留之際,皇帝便是招來了心腹的大公公,並將殉葬嬪妃的名單交給了他,隨後待一番吩咐便是去了,而那公公則是拿著名單,按照名單上的人名,一個個的將殉葬妃嬪都集中在了一個房間之中。”藍煙柔說著便是抿了口茶。
藍煙柔潤了潤嗓子,便是繼續說道:“而那房間中,則是事先被太監們放置好了與人數對應的八仙椅,隻見每一架八仙椅的上方,都高高的懸掛著一條七尺白綾,待那些嬪妃進門看到這一切,便都嚇得失了魂去,可一旁的太監們卻是不會放過那些癱倒在地的柔弱妃嬪……”
藍煙柔正講到一半,便聽“嘎吱”一聲,待轉眸望去,便見百裏笙手中攥著美人榻的扶手,指節發白的看著自己,藍煙柔不由對百裏笙眨了眨眼,百裏笙這才咽了口口水,強自鎮定的答道:“沒事,煙柔妹妹繼續講便好。”
藍煙柔輕啟朱唇:“而那些嬪妃雖是癱軟在地,卻也逃不脫她們的命運,便見太監們隨即幾人抬著一個,強行的將那些嬪妃的頭部套進了白綾結好的索扣之內固定好,待踢開八仙椅,要不了幾息,那一個個活色生香的美人們,便是個個沒了氣息,而此時,除卻一地零落的八仙椅,滿屋子便都掛滿了長發白衣的女人們,靜悄悄的隨風蕩著……”
“嘶。”百裏笙似是被藍煙柔這般聲情並茂的描述唬住了,不由直抽冷氣。
藍煙柔看著百裏笙一張粉麵變得刷白,便是不再講述,隨即好笑的開口道:“你說你,這麼膽小,還非要我講。”
百裏笙倔強的否認,卻是倍感無力:“誰膽小了?本公子才沒怕呢,再說煙柔妹妹幹嘛非要描述的那般詳細,這不是成心嚇唬人嘛。”
藍煙柔隨即笑道:“哈哈,好,是我嚇唬人,是我不對,我不說了還不行。”
百裏笙之前從未見過殉葬,如若藍煙柔今日不講,他也不能理解其中殘酷,雖是藍煙柔當做故事一般,可百裏笙知道,這些應該都是真實的,因為藍煙柔從不是無的放矢之人,可百裏笙雖是知道藍煙柔的用意,卻也是無能為力。
隨即百裏笙對藍煙柔微微一笑,便是垂眸答道:“我知道煙柔妹妹看不慣這活人殉葬的製度,我回去會跟莫兄提的,不過成效可能不大,畢竟這次是先皇的大喪,莫兄也不好改變什麼的。”
百裏笙的言下之意很明白,那就是莫星魂若是此次想要改變,肯定困難重重,輕則被說成不孝,重則失去臣子忠心,畢竟誰會願意追隨一個不孝的皇上呢,因為若是基本的孝都做不到,便不必期盼他能有之後的仁和義了。
“我明白百裏兄的意思,不過百裏兄若是能說上幾句,日後莫兄才有可能更改此例。”藍煙柔也沒想過隻憑借兩個故事,便能成,遂答道。
“嗯,話我會帶到的,現在莫辰逸歸來,定會虎視眈眈,莫兄不能犯錯,除非日後莫兄……”百裏笙後麵的話就有些大逆不道了,遂停了下來。
而藍煙柔亦是聽懂了,百裏笙想說的是,除非莫星魂登基正式當了皇帝,而後頒布旨意,自他這裏開始廢棄殉葬,才有可能更改。
藍煙柔隨即輕輕點了點頭,便是開口道:“嗯,我懂。”
“唉,反正此次無論是哪種方式,總之那些妃嬪是一定要有著落的。”百裏笙隨即輕歎道,卻是沒有了初來時的輕鬆。
藍煙柔也知道莫星魂的不易,況且若是不將後宮那三千後媽處理了,他的妻妾日後也無處安身,是以不再多說,隻是告知百裏笙,秦慕雪和藍彩鈴的處置便按莫星魂之前的意思去辦即可。
這邊百裏笙與藍煙柔聊著後宮之人的處置之事,進宮見了皇後的莫辰逸卻是與莫星魂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