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卻輕笑一聲:“嗬,耐心。這都多少年過去了,我還不夠有耐心嗎?”
聽著弟弟那悲涼的笑聲,哥哥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生活真的像個無底洞,一直被無邊無盡的黑暗籠罩著,不斷地打起精神來,還是會不斷地被打趴下。這樣的日子真不知道何時是個頭。
可是突然滴在手背上的溫熱,和弟弟那沙啞的聲音,一瞬間又把他從低穀拉了回來。
他弟弟哭了。
“哥,我總覺得我快要死了,那人給的藥能支撐我的時間越來越短,總有一天我會……”
他毫不猶豫地打了弟弟的嘴巴,聲嘶力竭地喊了一句:“安以喬,我不許你說這樣的胡話。”
可是他越給弟弟擦眼淚,弟弟的眼淚反而流的更洶湧,他一下子就溫柔了下來。
“就算我們一時不能把解藥研製出來,不是還有爺爺師傅的備忘錄嗎,小時候安南大就常提,那本備忘錄記載了各種藥物的研製方法。我們隻要找到它,哪怕裏麵沒有能解救你這種病的方法,但至少也會少走很多彎路。再等等,求你再等等,不要這麼自怨自艾,我們還是有機會的。”
他雙手捧著弟弟的臉,鼻尖頂在弟弟的鼻尖上,任弟弟的眼淚在他的臉上流淌。
人有時候很怪,需要被這樣的悲傷刺激才能變得更加強大和凶狠。
好一陣,弟弟的眼淚才流的緩和了一些。
身體似乎也有些累了,靠在了後麵的牆上,許是在深淵裏待的太久,知道希望才不會那麼容易來,聽了哥哥那麼多勸,雙眸依舊暗淡無光。
相似的話,他曾朝哥哥大喊過,那時卻說得頹廢無力。
“哪有那麼容易,傳言在“不忘書”書店裏,我們去找過了,沒有。又傳言在大魔頭家裏,我也去找過了,沒有。”
“你不是說,當時是那個齊光突然闖進去,你才提前撤出來了嗎?”
齊光,這個名字似乎一瞬間刺激到了弟弟,弟弟一手緊抓著床單,一手狠狠砸在床上。怒氣風發道:“齊光,這個齊光到底是誰,三番五次的壞我好事。”
“總之,我們小心些吧。已經跟他交過幾次手了,不好對付。
他顯然跟李方隱他們是一波的,來暮都也是衝著我們來的。估計我們是安路長孫子的事,他們也知道,才會故意接近我們,不過我們是雙胞胎的事他們應該還不知道。如果再被他們知道我們是雙胞胎,那可真就危險了。
而且那人也說了,讓我們最近老實點,不然會把你的藥斷了。”
“那人…他…他怎麼能……”
“畢竟他在暮都,暮都要是總出事,他肯定也會不安。”
然而第二天,弟弟安以喬替哥哥安可喬上課時,才發現今天的老師居然換了人,而那老師不是別人,正是齊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