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肖女神用了三十分鍾看完了第一集的劇本後,她合上了這本裝訂好的書冊,閉上了雙眼,輕輕地深呼吸了一口氣。
一秒鍾後,她睜開雙眼,緩緩說道:“拍吧。”
“嗯?”
本來韓曉看著肖女神的一舉一動,忍不住的回想起上輩子在病床上,肖於熏對他寫的故事所表露出的讚許和豔羨。
那時候,她的動作也是這樣子的。
“這是個很棒的故事。隻是個開頭……我就覺得……拍吧,一定會紅的。”
“這可真是太好了。”
聽見肖於熏這麼說,韓曉點了點頭,然後又越過了賀詹台,有些不好意思的,有些躊躇的問道:“如果……可以的話,您願意出演嗎?”
看著自己麵前那一臉不好意思的青年,肖女神溫柔的回答:“對我來說……何其榮幸。”——能創造一個曆史。
聽到肖於熏的答複,韓曉立刻開心的笑了。
“這可真是太好了。”
他想立刻就將這個好消息告訴賀詹台。
但是等他想發簡訊時,卻又忍不住想起賀詹台那傲慢到死的控製欲。
任何一個劇本裏的重要角色的人選,如果沒有賀詹台親自參與挑選的過程,這位賀大導演總是會很不爽的。
‘我擅作主張問了這種問題,再將對方的答複告訴賀詹台……這樣子真的好嗎?’
說到底,韓曉所熟悉的是上一輩子的賀詹台——那個和他一起作天作地玩得整個娛樂圈“獨此一家,別無分號”的賀大導演,而不是現在的這一位。
在韓曉的眼裏,年輕時候的賀詹台,自然是與十二年後的賀詹台不同的。
有多不同呢?
……就像是熟悉的陌生人一樣。
當然這種想法也隻是在韓曉的心中轉了一圈罷了,他麵上沒有半點顯露的,衝著肖女神一笑,然後道了別後,才匆匆忙忙的站起身,轉過身剛走了一步,就被肖於熏叫住了。
“別忘了你的劇本啊。”
肖於熏將手頭的劇本遞給了韓曉。
接過劇本,道過謝,韓曉又在心中罵了自己一聲,這才離開了會客室。
結果剛剛走到拐角處,就見到許嘉潤就站在拐角處抽著煙。
他的食指和中指間夾著根香煙,和普通的香煙構造不同,這根香煙更窄一些,又更長一點。
“要嗎?”
許嘉潤將手上的香煙盒遞到了韓曉的麵前。
他側著頭,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裏倒映出韓曉有些錯愕的表情。
“怎麼了?”
“許小嘉啊……”韓曉歎了口氣,接過了許嘉潤遞來的香煙——他把一整包都拿走了。
“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會抽煙了啊?”
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李院長最恨的就是街上那些不三不四的,嘴裏叼著根香煙,看上去流裏流氣的地痞小流氓。
她從來不許自己孤兒院的孩子們講什麼粗話髒話。
李院長永遠都是希望,自己孤兒院裏的孩子們,能夠過著一種體麵的生活的。
最起碼的,在言行操守上要和所有的正經人一樣。
“怎麼了?”
許嘉潤吐出一個煙圈,他手上夾著的香煙在空中劃了一個漂亮又優雅的弧線,就和韓曉在八年後的那個宴會上見到的許嘉潤一樣,這種舉動……
難道在這麼早之前,許嘉潤就已經養成了這種習慣了嗎?
“很意外嗎?”
許嘉潤的兩個問題,卻隻是換來韓曉一個有些吊兒郎當的笑容。
“我沒收啦,許小嘉。”
“誒?”
許嘉潤的眼神有些放空。
開什麼玩笑啦?
他不過就是抽一根香煙而已,為什麼要遭到這種待遇?簡直就像是回到了小時候,會被突擊檢查的李院長給沒收那些有點危險的東西一樣……
“抽煙有害身體健康。”
韓曉想香煙盒子的側邊舉到許嘉潤的眼前,那香煙盒子的側邊上印著工整的這麼一行字。
就算是在高檔的香煙,也得在殼子外麵印這麼一行字。
這是律法規定的,沒有哪個煙廠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所以很多的有錢人都會用自己準備的煙盒,浮雕著各種花樣的銀質煙盒,鎏金的煙盒,描著漂亮圖案的重瓷煙盒……在浙江一帶,似乎還有一個專門收藏煙盒的博物館呢。
看到韓曉認真的注視,許嘉潤有些心虛的點點頭,嘴裏說著:“我知道啦,我知道啦。”
然後將手上還剩下半根的香煙摁滅在了吸煙點的滅煙石上。
將摁滅的香煙扔進了垃圾桶後,許嘉潤才往嘴裏丟了兩顆薄荷糖,隨後才問了韓曉剛才和肖於熏談得怎麼樣了。
“肖姐怎麼說?”
“她很喜歡劇本。”
韓曉簡單的回複後,又補充了一句。
“她對我說,去拍吧,一定會紅的。”
瞧見韓曉臉上的笑容,許嘉潤總覺得有種想要劇透的衝動。這衝動就像是魔鬼的耳語,一旦在耳畔響起,就在不斷地慫恿著許嘉潤這麼做。
所以,許嘉潤與衝動這魔鬼抗爭後的結果,就是他輕輕地說:“嗯,我知道的。”
“知道什麼啊?”
韓曉總是不是喜歡這種藏一點說一點的講話方式,雖然他這個人吧……即矯情又麻煩,但是偏偏在對待別人的態度上,卻希望對方能夠利利索索的將話全部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