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慕容若是見識到了賀詹台和韓曉的作天作地,也親眼認知到了,這兩個人,已經變成了讓所有的藝人都無所不用其極的想要爭取的對象。
不為名不為利,何苦來進娛樂圈?
理想抱負?
這個圈子裏這種東西都是捎帶的,或者說,理想和抱負,就是名與利。
沒人領著,田笑笑就像是沒大人看管的小孩子,幾下就不見了蹤影。
而慕容若很是在意的那名叫做宋驕陽的少年,則和一旁看上去就仙氣十足的少女說著話。
說實話,俊秀的少年柔美的少女,這兩個人站在一起就像是畫一樣。
那名少女名為蘇玖——是林易知這位……名聲毀譽參半的大少爺所欽點的藝人。
林易知的考題題眼很簡單,就是驚豔。
她拿到的題目是“翩若驚鴻,婉若遊龍”。
毫無疑問的,蘇玖隻要往那裏一站,向前邁出幾步,就成功拿到了木牌。
林易知雖然是個彎得直不了的基佬,但是卻毫無疑問的是個“擁有正常審美觀”的正常人。
看過韓曉的人物設定和安排的林易知,在見到蘇玖的第一眼就知道,《傾國》整部劇中,最美的女子已經站在了他的麵前。
韓曉跟著賀詹台去片場溜達了一圈就回來了。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了,但還是要為賀總給他弟弟安排的人手點上三十二個讚。
“反正我也幫不上什麼忙,我就先回去啦。”
韓曉揮揮手,就丟下賀詹台,毫無留戀的跑回城裏頭去了。
賀蘭台找來的人手,雖然稱不上世界頂尖的水準,但也是行內頂尖的人物。
有些職位賀大哥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就將自己的至交好友坑蒙拐騙過來。
如果不是知道賀蘭台一門心思的想要自己的投資能見到回報,而且打從上輩子起,韓曉就知道賀家是寵賀詹台就寵得毫無底線的程度——要不是年紀對不上,韓曉絕對認為賀詹台其實是賀蘭台年輕時犯的錯……比方說是和他爹的外室搞在了一起然後有了賀詹台這個私生子,最後為了台麵上好看所以才掛在了他媽的名字下麵罷了。
……不對,這是《暮色之下》的劇本人設。
想串了設定的韓曉歎了口氣,一轉身,沒走幾分鍾,就重新踏在了臨城的街上,從牆內民居種的桂花樹上伸手摘了一把桂花,然後將桂花從手心抖落到地上,最後衝著看著自己做了這種傻事的小孩子笑了笑,厚著臉皮裝作什麼都沒做過似的落荒而逃。
路上遇見租房子給他們的房東家的姑娘,人家衝著他笑嘻嘻的虛空點了點,那白生生的手上抓著一截洗得幹幹淨淨的藕節,手和藕節放在一塊兒看,也無法分辨究竟是藕,還是那雙手更白上一些。
等房東姑娘過去了,韓曉才伸手拍掉了自己肩上落下的桂花,而後又抬起手,放在鼻前嗅了嗅手指。
指尖上縈繞著桂花的淡淡香味。
“誒呀呀。”
韓曉揮揮手,雙手背在身後,慢吞吞地踱著步。
臨城這個閉塞又自成一派天地的地方,這片土地上生於此長於此老於此又死於此的人,大概在百年前的那片動亂的時候,也沒被這麼多人打擾過。
《傾國》的劇組,算是臨城的人在百年之前的一次不算太成功的與外界接觸的嚐試之後,百年後又一次的新的嚐試。
或許這座城市的人也察覺到了,如果在不發生什麼變化的話,會被時代甩掉了。
韓曉不知道該怎麼看待這個城市。
這座被群山懷抱的城市,透著一股子的清高孤絕,其中蘊含的文氣帶著曆史的氣味,因這青山綠水而彌漫著一股靈氣。
臨城如果和這世間接觸了,這份清高孤絕和山靈水秀都會不見了吧。
“但是也是做了選擇吧。”
韓曉轉頭著路旁石階中所染的青苔那深綠的顏色,覺得自己還真是閑得沒事做多操沒用的心。
——比起被未來給改變,不如自己去改變自己。
啊,對了。那個時候見到的手和藕到底哪個白一點的問題,答案應該是這個。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韓曉剛剛找到答案,就有一個人從身後撲了上來。
“——我找到了!”
一旁傳來少年不忿的聲音:“是我先看到的!”
“但是我先碰到的!我贏了!”
韓曉轉頭一看,就瞧見田笑笑那一臉笑容燦爛的掛在他的脖子上。
該說是她太沒有防人之心好呢,還是該說她缺心眼呢?
倒是和田笑笑一起過來的那位少年——
“宋同學,要學會謙讓女性啊。”
“可是——”
回到了少年時的宋驕陽,差點就忍不住地像個真正的少年一樣反駁了。
可他看到韓曉一邊笑著勸田笑笑從他的身上下來,而後又承認了她勝出的地位,最後對這個毫無戒心的小姑娘說:“下次可不能隨隨便便就撲到男人身上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