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呼啦!”
風家那角落的房屋之中。
那個男孩,正在其中忙活著。他半身赤.裸,那略顯瘦弱的身體,卻是爆發出了別人想象不到的力氣。他眼神堅韌,看著眼前的火爐,左手拿著一塊烏黑色礦石,右手拿著一把大錘。
“鏘鏘鏘!”
隨著他不住地打擊,火星四濺。火星濺起一些散落到了他烏黑的頭發上,他卻渾然不覺。
滾滾火焰,撲麵的壓力,讓這個稚嫩的小子沒有感到一絲的害怕。
“用心去感受火焰的壓力,不要躲避。”
旁邊的老頭,這時躺在一張躺椅之上,晃晃悠悠,拿起手中酒壺的同時,不忘狠狠說道。
這個小子,自然就是方昊。
他重重點了點頭,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熱汗,重重揮起大錘,砸在了礦石上麵。
可能是因為經常在火爐旁邊的原因,他的臉龐甚至他的身體,都呈一種古銅色。
自那兩個守衛死後,方昊一直就沒有出去,一直讓自己在這打鐵房中,沉浸在這種痛苦和快樂之中。他不過一個私生子,盡管方家的下人,都看不起他。不過方昊秉性如此,但凡他要幹的事情,就一定不許自己偷懶。
盡管是打鐵。
“不要偷懶,我去打點酒來。”
老人被人稱作歐老,歐老是個殘疾,說完這話,竟是兩隻手推起自己的躺椅,躺椅就神奇地帶著他走出了打鐵房,這躺椅,竟就是他一直坐著的輪椅,如此設計當真是巧奪天工。
方昊點了點頭,再沒有了之前那種調皮。
每當這個時候,他就無比的認真。
他身體孱弱,經脈閉塞,修煉起來十分緩慢。於是方家徹底拋棄了他,他就跟在歐老身後打雜。歐老對他頗為照顧,雖然對他那“鑄劍師”的說法有些嗤之以鼻,雖然他有的時候很是嚴厲。但方昊知道,至少他是用心教導自己的。
“可能以後做個鐵匠,也是不錯的吧……這個老頭說他有神奇之處,有可能麼?”
於是他就安心跟在歐老身邊,後來他才發現,這個“可能神奇”的老頭,卻沒有任何的神奇之處。他已經在這打鐵房呆了兩年了,每天就是在他的監督下敲敲打打。
不過,在打鐵之間。他的力氣更大了,他的身體更好了,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畢竟作為一個私生子,他是沒有去練功房的機會的。
“鏘鏘!”
火焰撲麵而來,似乎擇人而噬的餓狼,似乎在嚇唬著方昊,並時不時發出一股駭人的熱浪來,將方昊整個身體都隨之進入了一種難熬的炙烤之中。
“哼!”
方昊卻是不懼,稚嫩的臉龐上出現了一股果敢,絲毫不將火焰的吞噬放在眼中。他似乎已經習慣了火紅色,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刺眼感覺。
看得一旁的歐老,連連點頭稱讚。
“心無旁騖,不要去想別的!”
忽然歐老冷冷喝了一聲。
方昊渾身一震,大錘差點砸到自己的左手上。臉上神色一凜,這才聚精會神了起來。
“小子。我無法教你武技,我卻能教你做人。做人,就好像打鐵,敵友分明。對於朋友義薄雲天,對於敵人心狠手辣。火,不僅僅是你的工具,更應該是你的朋友,所以你必須要去馴服火焰,擁抱火焰。首先,你就不能去懼怕它,排斥它!”
歐老悠悠說道。
“而同樣,你也要將火焰當成敵人,打鐵,就像戰鬥。麵對敵人,隻有不去懼怕,才能戰勝他!小子,完了這個劍坯,今天就休息了,你也能去看看你朝思暮想的那個小女娃了……”
方昊眼睛一亮,撓頭尷尬一笑。
接著他劍眉微皺進入了沉思。既像敵人,又像朋友。這話聽起來矛盾,實則大有文章……
想著想著,方昊手上的動作越來越重了起來,整個人再次與火同舞。
日落西山。
這一天,就在打鐵之中度過。方昊收拾好了一切,放下手中的礦石,經過他千錘百煉,手中礦石已經成了一把劍的雛形。
“好了,休息吧!”
歐老很是滿意地一笑。
方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臉上有些興奮,摸了摸自己的腰間,急匆匆走了出去。轉過幾個走廊,他望眼欲穿,來來回回的子弟中搜索著那道熟悉的身影。
“咦,這不是咱們的狗仔麼?怎麼,打完鐵了?”
“哈哈二哥,你太壞了。怎麼能叫人家狗仔呢?至少也應該尊稱一聲鑄劍大師吧!”
“哈哈哈哈……”
方昊抬頭,一臉憤然。
“喲,怎麼的,還想反抗不成?”
“哈哈,不過一個私生子而已!你想怎麼樣?”
“瞧瞧他那樣,真以為他爹還在的時候呢。小子,若不是看你還會打鐵,風家早把你趕出去了!”